题鹤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表露出半点觉着荒唐的神情,很坦然地接受了时母毫无逻辑的絮絮叨叨。但究竟有没有入耳,说完后他还记住多少,题鹤不敢保证。
他是因为时简才照顾时母的,但他终究不是时母的儿子,做不到全神贯注地关心时母。他的手中拿了陶瓷刀,细心地将苹果皮尽数削去,又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摆进碗里,插上小竹签给时母递过去。
以这样的方式表现他浮于表面的殷勤关切。
“我知道,您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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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鹤到底不是时家人,只能隐约感觉到时父时母对待两个孩子的态度不同,但在这点上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认为时简生来就有使所有人都挂念他,对他好的绝妙能力。他这么优秀,这是他应该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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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简三年前与时栖坐同一辆车时出了车祸,在他们共同的生日里。时栖那时候刚拿到驾照,所以那天和时简出行时,他坐在驾驶位上。因为只是一段平缓的路,按理说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路边突然冲出一辆面包车,直直撞向他们——如果时栖反应迅速,是可以虚虚躲过这个灾难。可时栖不是时简,他没有应对危急情况的能力。
所以在路边的摄像头中,他们那辆黑色的车,突然加速得很快,往面包车那撞上去。
时简当即紧紧往身旁的时栖抱过去,即便这是徒劳的,并且面包车撞的是副驾驶的位置。
车辆碰撞间发出一声巨响,两人都晕过去,但时栖最终得以活下来,而时简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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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父时母匆忙赶到医院,得知时简因为时栖而去世,当即回到家后,就把时栖仍存在他们家中卧室的所有玩意都砸得稀巴烂,扔到门外。
还当着一干来看热闹的亲戚媒体面前,扬言要与时栖断绝关系。
时栖那会……是怎样的?
他还躺在ICU病房中,只是暂时确保不会死亡而已,如果医护人员一刻不注意,很有可能也紧跟着时简去了。
时父时母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时栖的身体状况,从头到尾。
甚至在时栖恢复意识的四天以后,他们亲自来到时栖病房。时栖木着一张脸,双手在医院纯白色的棉被下,慢慢地收紧手指,揪住单薄的床单。
病房中的其他人被时父的人请出去了,时栖全身四处都是绷带,动弹不得。静谧得吓人的房内,只有时母崩溃的哭喊叫骂声。
她说:“怎么不是你去死!你为什么要祸害我们的儿子!你这个害人精!”
时栖没办法说话,他今早刚输过液,现在很累。他垂下头。
在混乱的情况下,也许是被时母的叫嚷吵怕了,亦或者是时栖此刻的反应平静得让人厌烦,时父几步走到时栖床边,抡起时栖放在床头柜的檀木盒,往时栖头顶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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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当时被那重东西的角磕出一脑门血,鲜红色的血液险些滑进眼眶,顺着他的眼角又落下,像是流出鲜红色的泪。
时栖忍不住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如果是他死掉,那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时父时母不用再看见自己这个惹人嫌的儿子,时简不用因为自己迟迟不离开时家,其他的所有人,也不会因为时简的去世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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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似
时栖坐在地上,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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