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去医院了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难受，因为他对简素秋的确没有什么情感。简素秋对他做的这些事，他不可能会释怀的。再者说，时家早就和时栖断绝关系了，他不需要尽摆在面上的情分，恐怕所有人也都已经忘了他。
但时栖心里很清楚，简素秋的去世，和其他人的遭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是应该愧疚，应该自责，应该赎罪。
时栖在房间里安静地待到中午，才恍恍惚惚地去浴室洗漱，然后将手机和钱包一股脑地塞进背包里，独自一人坐车到城西郊区的墓园。
此时是清明时节，墓园里的人不少。或许是没有下雨的缘故，时栖没见到有人难过，有人哭。有些家长带了小孩来扫墓，小孩中大多都懵懵懂懂的，乖巧地跟在父母身边，不哭也不闹。
时栖就觉得自己比小孩子还不懂事，因为他又哭了，在时简的墓碑前哭的。墓园里的哭声会很刺耳，所以时栖用牙齿死死抵着手背上那点肉，将哽咽声憋在喉咙里，又为时简插了几炷蜡，摆好在墓园外小超市里买的水果。
上次带来的围巾已经被墓园里的工作人员收走了。
时栖伸手碰时简的照片，手背上还有一圈淡淡的齿印。他轻声说：“哥哥，简素秋去世了。”
“我不想原谅她，对不起……”他又说，“我没有办法……”
时栖每次到时简的墓前，都有太多太多的难受想和时简倾诉。可他不配在时简面前诉苦。
最后他没再说任何话，离开了墓园。
-
从墓园回题鹤家的路上，时栖的肚子突然开始疼。他以为又是胃病犯了，可这次似乎疼得有些太厉害。额头和脸颊的汗被逼得大滴大滴往下流，时栖感觉全身都好冷，忍不住将手往外套里缩，肚子抽搐地痛，搅动着内脏和血肉，像玻璃渣扎进皮肤里。
没事的，等公交车到站后就不疼了……呜……
时栖从背包里翻到胃药，是上个月从题鹤的私人医生那开的，已经快吃完了，药板上只有两颗药。手边没有水，时栖只好按出两颗药丸后生咽下去。
吃完药的脑袋越来越重，时栖在疼痛带来的失神中听到旁边人急切的呼唤声。
“小伙子？你没事吧？”那人摇他的肩膀。
时栖嘴唇已经发白了，他很努力地想要开口，还是说不出话来。他的意识正在逐渐飘远，耳边的声音弱了，全身的酸痛难耐却愈发清晰。
他好累，好想睡觉。
-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对时栖来说再熟悉不过。肚子还在隐隐作痛，疲惫感如潮水般席卷了全身，时栖只觉得骨头和肉都要分离散架了。
他挣扎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色，病房里没有人，但门口拉开了一条缝隙。
时栖盯着那条门缝发呆，不一会门缝就被拉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背后还跟着题鹤。
题鹤……？
时栖不安地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医生走到他床边，见他这样也并不感到奇怪，关切地问他：“小栖，你感觉怎么样？”
“疼……”时栖说。
医生简单翻了翻病历本，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突然不知道从哪开口。时栖还很小，医生怕时栖不能接受这件事。他酝酿了一会，问时栖：“你是不是一直不吃早餐？”
时栖下意识舔了舔唇，“……嗯，经常会忘。”
医生叹了口气，“这胃病再熬，后面会得癌症的，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呢。饮食不健康，睡眠不健康，这身体迟早得垮啊。”
他又说：“更何况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