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程路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我知道简素秋那女人对他挺好,这女人什么也不知道。我比较想听老东西的……看看他怎么在你和你母亲,还有其他人面前扮演一位优秀父亲。”
时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像是认真询问,又好像夹杂着嘲讽与不屑。
他硬着头皮,眼睛往底下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他、他给哥哥安排很好的学校和补习老师,带哥哥练字、写画,还有、还有……”
时栖说不下去了。他刚才提到的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事实上,他在读初中以后就基本上很少见到时简——其实也不算少,就算时简有了自己的生活空间,有他的朋友兴趣师长了,他还是会经常主动地回家带时栖出去玩,给时栖寄小零食小玩意,支持时栖好不容易才燃起一点苗头的小爱好。
只是见面的频率在随着两人的年龄增大而逐渐减小,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时栖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那个已经成年的时简。他心中对于时简的形象似乎一直停留在少年期的那个时候,那时的时简偶尔喜欢逗弄他玩,但大多数都是温柔内敛的。
时简仍旧是融入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以前是,现在也是。但时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时简和他中间那层看不见的薄膜挡着了。他不了解时简的社交、成绩、事业、志向,但时简清楚他的。
至于时简和他的父母,时栖更是没有机会窥探到一点。
“就这些?”程路笑了。他说:“你最好还是全盘相信我。我对你说谎没有任何作用,除了能轻易把你骗得团团转以外。但我不太觉得捉弄一个小傻子会是一件会让人产生成就感的事情。”
“我能清晰地回答你几点。”程路脸上似乎永远带了点势在必得的笑,即便时栖没有摸清楚他这点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从哪来的。好像所有人都需要没有理由地相信他,不然他就会变得恼怒。
“其一,那老东西根本就没把你这小废物,甚至是时简看成儿子。他比你想象中的那个偏心老东西更冷血,更善于伪装。他这东西呢,认为权财第一,情分排末尾。他当初和简素秋结婚是因为这个,而让她生下时简和你……也是出于想要培养一位听话懂事继承人的原因 。”
时栖忘记和他说一声,自己脑袋里的语言转化器当机了。他使劲眨了几下眼,“哦……”
程路淡淡地斜睨他一眼,对他这幅不在状态的神游模样不太满意,“你对我说的话没有兴趣?你真的不想知道……时简到底在时秦身上下了多少小动作,才让时秦舍得杀掉他培养多年的继承人?”
时栖皱了皱眉,略带了些困惑的视线投到程路眼里:“……我想知道,我没说过我不想,刚才我一直都有在听的。”
“你和时简对我说的一模一样,不管经历过多少都是傻的。”程路忍不住偏了题。
时栖没有理他。很少有人会一次性对他说这么一大通严肃的话,这让时栖感到一阵措手不及。
“其二。”程路接着道,“在说正事之前提前和你说过了,车祸是那东西一手策划的。因为时简冒冒失失地做出反抗,让他清楚地感觉到时简不像以前听话了……不过最重要一点也不是这个。”
时栖又开始扣手背。他被程路时不时停顿一下的说话方式弄得焦虑,好像程路想要用这些刺人的话把他手背上所有翻新的变深的血痂都撕下来,他浑身都痒。
“时简不知道从哪收集来这么多你父亲的龌龊事,你那粗心的父亲这段路走过来,很多黑脚印都没有自觉抹掉,无论挑出哪几件,都足够要你父亲吃一阵子亏,甚至可以让他进监狱。”程路颇为自得地补充道,“当然,大部分消息都多亏我在暗处帮助。”
“还有一件小事情,说起来有趣。”程路含笑盯着他,“你的父亲——曾经有一位双性伴侣。那位伴侣在他和你母亲结婚半年以后,在自己家里的浴室自杀了。”
浓雾一团团地聚拢了,又被搓细了连成一条线,朦胧的雨丝飘到时栖脸上。有什么东西连贯起来,团巴成做工粗糙的毛线球,塞到时栖心里。
哦……是这样啊。
怪不得这么不喜欢身为双性人的时栖,原来是心里有鬼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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