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了”。
林从南在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他在空气中,什么也没抓到,却觉得有什么沉甸甸地东西交在了他手上。
也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那是陈碎袒露开的心。
“好”
汽车平稳地驶在路上,陈碎手心冒汗,他先是想到了楼后面的小巷,又想到了那栋老旧又永远阴沉沉的楼房。
在他不得已说出一些事情后,那里像个囚笼,又像个布满荆棘的房间,他出不去,只能日复一日地握在几平米的房间里,盯着惨白又泛黄的墙角放空自己。
门外是难听的闲言碎语,是别人嘴里的茶余饭后,每天的对话除了争吵就是摔东西,他没有办法离开,他太渴望离开那里了。
陈碎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和电线杆子,从熙攘的地方离开,逐渐可以听见路上放肆叫嚣地喇叭声,偶尔鸣叫的飞鸟,自行车吱扭地摩擦出笨拙的声响。
快到了。
“羞耻”,是漫长的两个月里陈碎听到最多的话,他当时只是不明白,喜欢另一个人为什么要觉得羞耻,为什么只是同样的性别,会让最亲近的人恶语相向,连夜抹泪,陈碎争啊吵啊,他被戳着脊梁骨骂,另一头,是愤怒的喘息。
后来他终于逃了出来,逃出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逃窜进“同类”的怀抱,陈碎却突然发现,原来被异样眼神看着的“同性恋”,是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原来是真的,他没有办法在晴天的大街上,拉住喜欢的人的手。
过了有多久呢,他从终日的放纵里逃离出来,遇上沈阶,发现同性恋也可以这样坦然自若,活的潇洒,陈碎终于在一个黄昏的街上,搂住了沈阶的肩膀,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跨过那道坎。
沈阶当时说,看不懂他。
甚至,陈碎做好了未来的打算,当一个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暗恋者。
喜欢的是谁没有关系,只要他仍旧在与他人产生一点点联系就好了,等到五十岁,六十岁。陈碎那时候想着,他要提前买好墓地,如果能的话,要走在父母后面,人生好像就这样了。
陈碎呼出一口气,飘忽着落在窗户上,映出窗外一片老旧的居民区,林从南车速变慢了,他扭头看了一眼陈碎,似乎是在咨询他准备怎么进。
“就从正门进去好了”陈碎淡淡地说,他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林从南,不由得挂起一丝笑意。
林从南出现得不是时候,陈碎托着脸想。当时他还在夜晚白天颠倒的过,对于这个突然回国又相当霸总的发小并不是很感冒,虽然多年未见,但当时陈碎一颗叛逆又放浪的心没有被任何人拴住。所以陈碎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林从南不让干的事情他通通做了个遍,后来逐渐发现,这个发小还不错,后来……
“到了”
林从南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外套,他还穿着那套酷似大学生的装扮,这一紧张,更显出几分生涩来了,陈碎笑了一下,还嘴硬说不紧张,他伸出手,捏在林从南的手腕上。
“该紧张的是我才对”陈碎说着,率先下了车。
站在陈旧的老楼面前,这一栋面前直到二层,都铺满了爬山虎,密密麻麻的藤生植物顺着楼房攀岩上去,看起来像是要将楼房吞吃掉一般,陈碎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楼上,客厅的位置暗着灯,看起来人不在,
陈碎咬住唇,他转身就对林从南说“人应该不在,我们不然……”
“……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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