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叫有爱的?
汤淼擅长下结论,但关于定义,她从没披露过,不知道是羞于启齿,还是纯粹的不屑解释,不得而知。
但,自己要当爸爸了?
爸爸,这个称号,很像一种商场因为店庆而推出的全场折扣,大家都在疯抢,他原本也该参与其中,但偏偏折扣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件是自己需要的。
对,不需要。
他从没觉得和汤淼的婚姻需要个孩子增姿添彩,也从没设想过。汤淼也是,不起意聊有关子女的问题。避孕倒是件随性的事情,因为他俩做爱次数实在太少。
施雨添陷入深度失眠,只身坐在医院走廊里抽烟。裤兜里电话响起,他这才反应过来,汤淼的手机还没还给她。
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的手机号。
袁生晴?
施雨添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迟疑中,想起袁生晴一个外地人,在县城谁也不认得,还是摁下通话键,熟悉的轻慢语调随即传来:“刚才我在宾馆楼下见到校服的主人。”
“哦。”
校服男孩的脸飞快地在眼前掠过,施雨添叮嘱说:“晚上不要乱出门。”
袁生晴不置可否,接着说:“他身边跟着个老男人,四十多岁,瞧着都能当我爹了。”
老男人。
施雨添想起最初的那个错误号码。当时接电话的就是个老男人,对方满嘴的淫词秽语,不堪入耳。
“别胡想,说不定就是他爸爸。”
“不可能,”袁生晴当即否认,“老男人的手搭在男孩屁股上,谁家爹把手这么放?”
施雨添讲不上来话了。
“我问过前台,他俩房间在402,现在402的灯是关着的,窗帘也拉着。现在是凌晨两点,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要不要猜猜看他们在做什么?”
袁生晴的反问引得施雨添有些动怒,他忍不住反问道:“这人和你不也没关系么,你观察他这么久做什么?”
听筒对面似乎陷入真空,什么动静也没有。
等施雨添想再说些话的时候,手机已经挂死。
嘟——嘟——
真没劲,互相挂电话。
不过,袁生晴打电话报告男生的行踪是为什么?还讲得那么清楚,连房间号都知道。
施雨添闷不作声地反刍着对话。
他俩刚才在——吵架?
对,从上午开始就在吵架。
跟汤淼都没怎么做过的事情,居然在一天之内,和个刚认识三四天的陌生人发生了两次。
有必要吗?在当下这种死了人,汤淼还住院的情况下,居然还浪费精力吵架。
太蠢了。
施雨添摇摇头,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发现有六个未接来电,点开一看,全是袁生晴,从下午打到现在。
等等。
袁生晴下面那个号码就是乔娉婷。再下面还是,再再下面还是......
不仅未接来电,已接电话里也都是乔娉婷,而且时间很长。
起码比和他的长。他和汤淼的通话通常带着目的,对话简洁迅速,和通话主旨无关的问候和情趣,就像买精瘦肉时商家切下的肥肉,多一点儿都是吃亏。
两个女人之间,真的有那么多好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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