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并不能说毫无预兆。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赵湉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他希望他能问的更艺术一点,不要这样直来直去,留下一些空白和遐想,让人去猜测其中的含义,让人有兴趣去寻找蛛丝马迹。
因为喜欢这件事,不是嘴上说了就成真的,它需要行动的支撑。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又为何要天天挂在嘴边呢?如果两颗心真的灵犀相通,又为何要在乎那只言片语的承诺?苍白无力的话语,不过是缺乏安全感的人用来自欺欺人的凭据罢了。
他想了想,一边继续做着手里的家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是小顺让你来问的吗?”
赵湉不出声地摇了摇头。
梁楚秋笑着说:“既然不是他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赵湉用一种底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是我想替他问的,我猜他很想知道答案……”
梁楚秋盖上锅盖,在围裙上擦擦双手,转过身,半坐在灶台上,两条长腿斜斜地伸在前面,交叠在一起。
“不管谁来问,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喜不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权利把这种喜欢藏在心底,也有权利说出来向他表白,至于他答不答应,那是另一回事。小顺是我老友的独子,就这一层关系上面,我无论如何都会对他有一些偏爱的,但也仅仅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我绝不会做出任何越矩的行为。至于他背地里怎么看我,你们怎么讨论我,这也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无论怎么想怎么猜都可以,但是没必要为了一点无凭无据的联想,就跑到我这儿来去伪存真……”
他说这么一大段话的语气不凶,透着一点来自中年人的无奈与荒唐,仿佛是一个被小孩缠得没办法的大叔,只好捡些他爱听的说了,敷衍打发了他。
说完又怕他多心,赶紧补了一句:“当然,他要是真的想知道,叫他自己来问我,我必不欺瞒。”
赵湉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毫无负担地笑了笑。两人开始天南地北地攀扯起来,不可否认,赵湉是个比乔雨顺更会聊天的主儿。
乔雨顺有种古怪的执拗,他似乎认定,梁楚秋带他回家是看中了他什么,或者是在执行某种任务,可天地良心,他当初真的只是想好好照顾他,等到老乔气消的时候,再将他完璧归赵啊!讽刺的是,他倒允许自己为了单纯的欢愉和肉欲而接近梁楚秋,不断用那些露骨又寡廉鲜耻的举动来骚扰他,即使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并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凡此种种的顾虑与限制,让他们两个在聊天的时候,总能毫无意外的把话聊死了。不是乔雨顺忽然像只好斗的公鸡那样连珠炮一般发问,就是梁楚秋担心自己越界而过早地掐灭了话头。
不过,扪心自问一下,当他那样撩拨自己的时候,当他那样想与自己亲近的时候,当他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一件礼物奉上的时候,他是否真能做到如同柳下惠一样面不改色,坐怀不乱?
梁楚秋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确实曾不止一次,对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子动过心。
相比之下,与赵湉在一起时,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他有一种天真气,一种坦率又简单的可爱,心里藏着什么一眼就能望到底。两人在厨房里一边做事一边闲聊,聊到乔雨顺的陈年糗事时,就一起放声大笑。
几秒种后,乔大爷就拖着他尊贵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蹭进了厨房,像个监工一样站在他们身后。
乔监工:“你们在笑什么?”
两人就像有了默契似的同时沉默,各自埋头在自己手里的事上。乔雨顺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理睬他,就走上来欲抢赵湉手里的切菜刀:“我来替你一会儿,你去休息。”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里马上就好了,你去帮他吧……”
赵湉忽然加快手里的速度,把菜丝切得嗖嗖飞快。全部切完后,就用刀侧顺了,倒进一只大碗里。乔雨顺伸手想去接碗,却又被梁楚秋抢了先。
“还是我来吧,你回去休息,身上还有伤呢……”
姓梁的老男人从赵姓美少年手中接过碗的时候,手指还若有若无地蹭了他一下,乔雨顺心底一股无名火噌噌噌往上窜。
怎么,他这个老皇帝还没让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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