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怎么不认他回来?抛弃他是我父亲一生的污点,他怎么可能主动把丢掉的亲生儿子找回来?我妈就更不可能,既然他在林家过得好,为什么还要告诉他身世,让他知道自己有个人渣父亲,还有个没能力保护他、十多年没养育过他的母亲?”林迟这么一说,吴有也渐渐回忆起一些古早的童年片段来。
他是记事前就被院长捡回去养的,据说捡到他时他都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但林朝勤的确是长到4、5岁的样子才连人带行李的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刚和他住一间屋时他还问过,林朝勤确实也记得自己的名字,大约是“于瑞康”这么个发音,在林朝勤改名前,他总喊他“康康”。
现在再一想,恐怕林朝勤从来都不是什么“于瑞康”,而应该是“徐瑞康”。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吴有眼皮发重,胃里又有恶心的感觉返上来,带起心头大片的无力。
当年林朝勤死后,林父林母越对他表示谅解,他就越觉得愧疚悔恨无颜苟活,而孙贺黎对他拳脚相加百般折辱,倒叫他能获得片刻松快,仿佛他受罪了,欠林朝勤的便能一点点还上。
是以这么多年他付出许多忍下许多也从来没有怨言,只因是他自己的内心就需要这份自轻自贱。
可他毕竟是人,是会痛会哭的凡人,肩上债背久了总要被压垮。
幸运的是在他不堪忍受之前,终于让他等到了孙贺黎的一句不恨。
那时他就像得了赦令的罪人,以为自己从此便可以松一口气,扔掉包袱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了。
直到这一天他躺在这里,听到林迟的一番话。
到这一瞬间他才醒悟,原来兜兜转转,这儿还有人在等着要他赎罪呢。
他的罪,竟是还不完的。
头一回,在林朝勤死后快八年的时光里,他头一回感到活着好累。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大哥,我妈活着时总会喊我‘康康’,可我名字里根本没有‘康’字,我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我妈跳楼之前告诉我,我还有个大哥,叫‘康康’。”
林朝勤俯过身来看着吴有,眼里一团半燃的火又有旺起来的苗头,“你能想象吗?我打听了很久,找过很多人帮忙,最后终于找到他的下落。
我高兴极了,觉得自己命也不差,家破人亡之后还能找到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哪怕只是兄弟俩见上一面,不相认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世上活着就够了。
可结果呢?”吴有不由地屏住了呼吸,他闭了闭眼不想再听下去了。
“结果我只找到一座坟一块碑!人家告诉我,我大哥早就壮烈了,人都在地里躺了好多年了!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吴有抬手挡在眼前,半晌,才脱力一般呢喃道,“是我欠他,是我欠了他……对不起……”他这两句话说得有气无力,林迟却仿佛被安抚下来,由于情绪激动微微涨红的脸色也渐渐褪去。
许久,或许是几分钟后,也或许只是几十秒,吴有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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