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环抱着靠坐在车里。
这人手臂有力胸怀温暖,掌心纹路流畅细腻,隐隐还在发抖。
他觉得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想动一动去看,却浑身剧痛,动弹不得。
“阿有,不要动,你想说什么?”稍远处有人声传来,吴有动了动眼珠朝那看去,没看清楚人,脑子也转不动似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这是程雨山的声音。
“……雨山?你在啊。”
他声音虚弱,吐字也不清楚。
程雨山正密切注意着吴有下身的出血量,情况不乐观,胎盘虽然已经娩出,但出血很严重,车上又不会有备血,他只能先塞纱布止血,又让另一个助手试着按摩吴有的肚子。
更糟糕的一点是,吴有醒来前又抽搐了一次,伴有间歇性窒息,那是子痫的典型症状,虽然一时用药稳定住了,但心率明显减慢。
他观察下来,不排除吴有后续有心衰甚至颅内出血的危险。
“对,我来了好久了,看着你把孩子生下来的。”
程雨山尽可能轻松地说。
“孩子……还好吗?”程雨山想到那个小小的孩子,心里一酸,脸上却笑着,“嗯,都挺好,在另一辆车上,张医生看着呢,你不要担心。
就是可惜他不是个女孩儿,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吗?”吴有听懂了,也想笑,但几乎抬不起嘴角。
“累了就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
吴有却固执,轻轻吐出一句话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身后那人的怀抱一僵。
程雨山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眉心一道刀刻,“不会的阿有,有我在,你一定没事。
你还不相信我吗?”吴有微弱地摇了摇头,问道,“我的情况,晴晴…知道了吗?”“还没,怕她着急,只说你救出来了。”
“先不要告诉她……我的孩子,她不喜欢。”
话很落寞,吴有神色却很平静,“我给他起了小名,叫…朗朗,晴朗的朗,大名…还…还没想好……”他停了停,又有些喘不上气来。
有人掐着他的胯骨不停地在揉他的肚子,动作并不重,可他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注意到他不适,程雨山摆了摆手,那双手的动作便更慢更柔了些,“阿有,别说了,等你身体恢复了再慢慢想。
我一起帮你想,好不好?”“……不行,”吴有噎了一噎,像是着急起来,眼睛亮得骇人,“…雨山,听我说……朗朗要是能活下来,你就把他送到…济慈福利院,去找…找吴院长,让她…起名,要是活不下来,就、就算了……”坐在他身后的人浑身剧颤,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两臂紧紧抱住了他。
他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仍想抬头看一眼安慰两句,可惜他力气耗尽,终究不能完成。
唉,算了。
他想,反正不是他害得这人如此恐惧,不能安慰就不能吧。
他长长舒了口气,失温的身体不再痉挛,脸上也没什么紧绷的神色,仿佛一切鲜血和疼痛都与他无关了。
恍惚中,好像还有人在他耳边叫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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