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块地方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因而出门前他惯例犹豫了,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敢出门往医院去。
一路春光明媚,他坐在公交车里,看着不断倒退的行道树,断断续续地劝自己——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如果还把与孙贺黎相关的事当做他生活的雷区,那他所谓的放下不也是空口白话吗?既然不在意,就没必要躲着这个避着那个,他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活着。
然而,道理都懂,当在医院门口取完号一转身就遇见孙贺黎时,吴有还是拉高了衣领,想装作不认识快步走过。
孙贺黎一眼就看到他,或许还是专门等着他,见他明摆着一副不愿搭理的情状也不识趣,在他错身而过故意迈了一步,“来复诊吗?”吴有顿了顿,不想对话也只能开口,“…嗯。”
“正好,今天张医生也在,”孙贺黎态度倒挺客气,还给身侧的人让了让,“张医生,他到了。”
吴有这才发现,这次孙贺黎不是一个人,离开半外还站了个正背身打电话的中年男人。
因为并没有看向他,他便以为是陌路人。
“吴先生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呀?”张晨磊笑眯眯地问,一口南方话十分和气,“我听孙总说你手术后丧失了部分的记忆,那你还记得我吗?”吴有下意识看了眼孙贺黎,像个理不清辈分却突然被要求开口喊人的孩子,面色渐渐窘迫,“抱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也别急,慢慢就好了。
我啊是张晨磊,做医生的,你被绑架那会儿我也在场。
后来还是孙先生跑来救你,才把我也顺便救出来了。
说起来咱们也算同生共死过了哈哈哈……”吴有附和地点点头,愧疚道,“张医生,连累你了。”
“不要紧,这不是也没出什么大事嘛!”事前孙贺黎交代过,不该提起的事不要提,于是张晨磊也并不把话说全,“不说我了,你现在身体什么说法了?都好全了吧?”“好了,”吴有摸了摸后脑勺,“我没事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复诊,上个月医生还说我恢复得好,要是这次查下来也没问题,就可以再减一半药量,以后也不用每个月来复查了。”
“那就好,那就好哇,”张晨磊欣慰地点了点头,“那…你们快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说着朝孙贺黎看了眼,“孙总,工作的事多谢了,改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行,没问题,一定来。”
孙贺黎客套了两句,不等张晨磊走远,就主动引着吴有想往电梯口走,一副与他熟稔的模样,“走,上楼。”
吴有微皱着眉没有跟上,手里的预约号快被他自己揉烂,“…你到底想做什么?”孙贺黎回头看他。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你为什么还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孙贺黎脸色渐渐尴尬,却依然狡辩,“我什么时候找你了?都是巧合而已。”
“有这么巧?”吴有站定了不动,脸色冷下来,“孙贺黎,你把我当傻子吗?”“真的是…碰巧,我也是来看病的。”
孙贺黎从自己风衣口袋里摸出张挂号纸,“看,我没骗你。”
吴有心头一阵无名的颤动,像有钩子抓挠着,“你生病了?严、严重吗?”孙贺黎幽幽看他一会儿,“不严重。
走吧,我们先上去,不要站在这里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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