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贺嬴走到吴有身旁,轻声说道。
一身黑衣的程雨山也带着手臂扎白花的付辰聪跟在一旁,大的面色憔悴,小的眼睛通红。
吴有反应了一下,才微微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观瞻很快,隔着花海距离也不近,跟着人群绕棺走三圈并不能真正看清什么,但吴有一双干涸的眼睛紧紧盯着正中的棺材,浑身紧绷。
三圈过后,哀乐换了首曲子,人群默契地散去,只剩血缘近的本家亲戚还留在厅中。
吴有没有理会任何人,独自一人突兀地站在左侧下首,听一个口中喊着“阿弟”的中年女人在花海前跪地痛哭。
仿佛被那断续悲恸的哭声感染,周遭仅剩的人也纷纷开始抹泪,孙贺嬴走上前去扶住那中年女人细声安慰,唯有吴有无动于衷,一直到梅姨抱着朗朗出现在入口。
临行来墓园前,吴有同意将朗朗从苗苗班接出,带给梅姨照看。
朗朗还记得梅姨的气息,但乍一来到墓园这种气氛肃穆压抑的地方,仍然被吓到。
只是他不像寻常孩子,受了惊吓会大叫大哭,他似乎是知道今天的场合特别,便只伏在梅姨肩头抽噎,小肩膀一拱一拱的,可怜极了。
吴有望着朗朗和孙贺黎极为相似的眉眼,手脚冰冷,胸中如坠。
“怎么把朗朗带过来了?”那头孙贺嬴安抚完亲眷连忙走过来,边把孩子接进自己怀里边责备道,“雨下这么大,这里离家又远,也不怕孩子吓到。”
梅姨红着眼睛也很不忿,“囡囡毕竟是先生的孩子呀!你们今天要送先生走,怎么能不带他来看一眼?以后孩子大了懂了,晓得自己连阿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肯定要后悔的!”这话不知道是哪里戳了吴有的心肺管子,他突然回过神来,直直往中心那口水晶棺材走去。
殡仪馆配备的水晶棺并不是一套,而是由活动床和玻璃罩组成的,方便追悼会结束后直接推着遗体去火化。
这头家属哭完灵,工作人员就会把遗体推走。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流程。
于是在场谁也没料到吴有会在这时有所行动。
孙贺嬴摸不准吴有想做什么,便没有阻拦,只见他踉跄着走到花海前,呼吸急促,愣了足有半分钟,而后长腿一迈,就这么直接踩进了花海白浪之中。
“诶先生——你要做什么?!”两侧保安待不住了,“不允许走到里面去的!”另一旁正陪同孙良山安抚亲眷的孙贺榕也注意到动静回过头来。
才转眼的功夫,吴有已经挣脱开保安的钳制走到棺前。
“阿有——”孙贺嬴这才开口喊住了他。
“推出来。”
吴有衣衫凌乱,两眼发直,面无表情地说道。
厅里哀乐骤然停下,一片寂静中只听得吴有一人的声音,嘶哑又凄厉,“把他给我推出来!”他像是疯魔了,话音刚落,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径自撞开工作人员,探手往里一扣,直接将载着遗体的活动床从玻璃罩里拉了出来。
滑轮撞在花盆上,带倒一大片白菊,规整花海轰然倒塌,金属撑子砸在地面上,在空旷的大厅里荡开杂乱的回响。
梅姨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捂住了怀中小人儿的耳朵。
吴有到这一刻才终于看清——棺内确实躺了个人,衣冠齐整挺括却面目全非,腐肉与灼伤覆盖下的五官依稀可辨是个青年男子,且确实是与孙贺黎差不离的轮廓。
他眉头直跳,心口阵阵发闷,手指贴着裤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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