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种种,雍正自己都不由满足喟叹:“皇考后期仁政,对些个老臣过于纵容。以至于那些个国之硕鼠们,一个个的脑满肠肥。倒让国库、私库尽皆空虚。逼着朕继位初期不得不使雷霆手段,落得个抄家皇帝恶名。”
“彼时啊,朕就想着能收拾了这个乱摊子,再给继位皇帝攒个好家底。根本没敢奢望自己在位时,还能做出什么政绩来!能有如今,朕,于愿已足。”
“昔年刘备给阿斗留的遗诏中有言,人过三十不称夭寿。朕都已经古稀有余,实乃喜丧。若有不测,你小子也不必哭哭啼啼做小女儿状,只好生接过朕肩上的担子,治理好大清江山。”
“那朕便是下去见了列祖列宗,也可以昂首挺胸,颇有谈资。”
永瑛跟寻常盼着皇帝早归极乐,甚至等不及抢班夺权的太子、太孙不同。他自小就被雍正带大,祖孙之间感情深厚。
他啊,打从雍正上了六十五,就开始悬心挂念着。
每到换季或者变天的时候,就尤为小心仔细。便此次雍正染恙,也让他自责到不行。闻听他这么一说,永瑛更是直接掉了泪:“皇玛法可别这么说,孙儿,孙儿还稚嫩着,且需要您磨砺指点呢。”
“您,您可千万好好的,保重龙体。”
“是啊,皇阿玛!”弘历、弘昼、弘曕三个也齐齐开腔。永璧更拉着他手:“皇玛法,孙儿已经研究出船载蒸汽机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试航了。”
“您好好养病,等龙体痊愈了。一起去海边试航好不好?”
雍正微笑点头,很是夸奖了永璧一番:“好孩子,皇玛法就知道这事儿难不住你。这么些年来,你为大清实在贡献良多。”
“甚至为了研究这事儿,连自己的婚期都一拖再拖。你大哥这儿,都已经快有二阿哥了。你小子还迟迟未大婚,比起那什么仪式,皇玛法啊,更想参加你的婚礼。”
永璧俊脸一红:“那,那皇玛法也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啊!过了试航,孙儿就请您降旨,择吉日成婚好不好?”
这哪能不好呢!
在一众孙儿之中,雍正最喜欢永瑛,永璧次之。最让他骄傲自豪的,也是他们哥俩。以至于他想起来就要调侃弘昼两句,说他哪儿哪儿都不行,只躺赢一道无人能及。
前半辈子靠福晋,后半辈子靠儿子。
对此,弘昼欣然接受。特别真实的跟他展示了,什么叫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雍正笑:“好,如果朕能撑过这一遭的话。”
听他出此不吉之语,在场诸人齐齐皱眉,更加小心伺候着。
太医院最顶级的国手十二时辰随时伺候,御药房中用得着的好药源源不断,如流水般拿出来。
连舒舒也再度拿起锅铲,频频奉上药膳。
真·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做的努力也都做了。雍正还是一天比一天的虚弱起来,整日里昏昏沉沉的,清醒时候越来越少。
不用谁说起,只看到他的模样,都能让人想到油尽灯枯四字。弘历、弘昼、弘曕三个当儿子的,跟永璧等一众孙儿跟十三这个亲弟轮流入侍。
永瑛?
他是不轮班的,倔强的太孙不听任何人劝告。只特别固执地守在九州清晏,日日侍奉在他皇玛法身侧。
事必躬亲。
孝顺之名,声闻朝野。
任谁见了,都得道一声至贤至孝。连弘昼都点头:“皇阿玛倒是没白疼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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