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沉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外头正玩着跳格子的宝贝女儿，眼神便不由自主温柔下来，“她的性子，大约是随了我。”
月婉不可思议，“她哪里像你了？”
“我小时候也想知道一只鸟是如何从蛋中破壳而出，如何长大，我也想爬树下河，只是没有机会。”
李燕沉带着几分怀念，年幼时，他每一台你的十二个时辰都被规划好了，什么时辰该晨读，什么时辰该习字，又什么时候该习武，没有半刻钟是属于他自己的。
月婉渐渐明白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不免觉着李燕沉有些可怜。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李燕沉笑笑，“我并不觉着有什么遗憾。”
“我只是想让她高高兴兴的长大。”
小两口在屋中说着话，忽闻外头传来宁宁的欢呼声，“我赢了，你们输了！”
还有灵远在一旁给她拍手，“小郡主厉害，奴才们可比不上。”
二人皆看去，那小丫头在阳光底下，无忧无虑的玩耍着。
月婉想，她燕沉哥哥不是没有遗憾，只是将从前的遗憾都寄托给了这小丫头。
她原是想着她们二人总得有一个□□脸，从前她想着，她寸着女儿没办法发脾气，如今看来，她燕沉哥哥比她更没办法。
看来，她得唱这‘红脸’了。
那株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手抱住的大叔，如今搭了□□，能让人稳稳当当的爬上去，树上还架上了木板，踩上去就能稳稳当当的坐着，但李燕沉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着，一大一小看着那搭在树杈中的鸟窝。
鸟窝里头有三个鸟蛋，坐窝的那一寸成鸟外出觅食不在此处。
这一大一小这才上了树。
宁宁捧着脸，仔细盯着鸟窝看了半天，方才抬头，“爹，小鸟什么时候才能孵出来呀？”
李燕沉回答的也很认真，“算算日子，应该是今天。”
随后，一大一小便又开始认真的盯着鸟窝看了起来，专心致志地等待着这窝鸟蛋被孵出来。
“王妃，王爷让人来传话，他同郡主要晚些时候用午膳。”
月婉无奈，“我知道了，让厨房将饭菜温着，等他们爷两什么时候从树上下来，什么时候摆膳。”
她是服气了，这一大一小如今是玩在一处去了。
待到夕阳西下时，她坐在屋中理着这两日的账簿，终于听见外头的响动。
“爹，小鸟也太小了吧，那么小一只，怎么长大呀？”
“宁宁没有看见它爹娘给它捉了虫子回来吗？”
“它们有爹娘喂食照顾，就能好好长大。”
“那我明白了，就像爹和娘照顾我一样。”
她明白了一个问题，又有了新问题，“爹，我小时候也是吃虫子长大的吗？”
月婉原是习惯性的倒了一碗花蜜水，等着女儿一进来，就让她喝，听见这话十分无奈，却听见李燕沉一本正经的回答，“自然不是。”
“你是人，自然吃的是人吃的食物。”
“那我为什么不能是一只小鸟呢，为什么不能是一只小狗小猫呢？”
月婉放下了碗，走出去，刚刚还不停地追问着为什么的小丫头，一看见她便眼睛放了光，挣脱了她爹的手，跑上来抱住了月婉的腿，仰着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娘，小鸟孵出来了，我和爹一起看见的。”
月婉弯腰将她抱起来，拿着手绢给她擦汗，“我在屋子里都听见你和你爹说的话了。”
也不知道这父女二人热不热，能在外头看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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