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小小两撇儿,倒扣着,显得灵动俏皮。不过今天的刘海头发用的更少,还微微打着卷,更轻盈更柔美一些。
至于脸上妆面,这是今天的重中之重。鸳鸯眉是愁眉的进阶版,比愁眉更纤细,如美人皱眉啼哭——红妃将此时流行的鸳鸯眉改了改,使其没那么夸张,更加有如美人蹙眉,楚楚可怜。
是的,这个妆面的主题就是‘楚楚可怜’,不只是眉毛是鸳鸯眉,红妃还画了‘泪妆’。所谓‘泪妆’,就是用白色脂粉点在眼角,仿佛泪珠。而红妃在脂粉中掺了一点点贝壳粉末,然后点在了下眼睑上一点点,泪珠上便有了珠光。
再加上红妃画了此时没有的眼妆,眼睛看上去就像‘狗狗眼’一样,就更‘楚楚可怜’了。
脸上妆面不厚,和普通薄妆差别不大,嘴唇也如如今的风气,画的很小巧,唇珠殷红。
牙白色素绫窄袖上袄,缘葡萄紫的边儿,又微微露出里面白色袷衣领边上的葡萄藤刺绣花纹,雅致可爱。绯红色三裥裙,纤细柔美,栀子色轻罗披帛被红妃如同披肩一样搭在肩上,此时也没有除下——今天的红妃落在柴琥眼里,其实是有点儿惹人怜爱过头了。
红妃当然是个美人,即使是在佳丽如云的官伎馆里,她的美色依旧是少有的!这一方面是她本身就长得好看,另外也有‘甘露水’的加成。但再美的美人对于柴琥这样的王子皇孙,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看得多了嘛。
平常柴琥看红妃,也不只是看美色...但今天这样稚弱、动人的红妃,过去从没见过,以至于柴琥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红妃对于柴琥不过脑子的傻话没说什么,只是道:“谁说今日不待客?今日若是不待客,大王怎么来了——不过今日打扮的如此仔细,倒真不是为了会客。馆中姐妹在外头办盒子会,奴也要去的...自然要好好妆扮。”
“我常听人说,你们这些娘子,彼此间小聚时,为了争奇斗艳,妆扮要比平时待客时更精细。过去没多少体会,如今也知道了。”柴琥嗤笑了一声,就着铺了软绵绵褥子的美人榻半歪着,侧头看着红妃。
“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不想你也知道。”红妃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驱寒的热羹,先递了柴琥:“热热的红糖姜茶,茶房炉灶上一直煨着,正合此时喝。”
柴琥拿了茶碗,喝了一口,觉得太甜,但也认可红妃的话。这红糖姜茶煨的火候、时辰都足够了,一口喝下去就有一股暖流升起来,正适合外头进门的人喝。当下也不罗唣,一口气就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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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身上就微微发汗,暖洋洋的。
和柴琥不一样,红妃是慢慢喝的。等到秦娘姨领着小厮,在海棠小桌上摆了数样点心,又烫了酒时,一碗红糖姜茶才喝完。
柴琥是参加了宫宴来的,红妃也刚刚结束了盒子会,按理来说这个时候都不饿。但行院里待客就是这样,不管饿不饿,总要先摆上满满一桌吃的喝的——不饿就少吃些,而且这些吃吃喝喝的也能起到增进气氛的作用。
红妃见秦娘姨烫酒,就道:“酒放到一边去罢,腊月里到处走动,每日不知要饮多少酒,够人受的了...取茶具来,茶叶捡那瓶西南新送来的,更清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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