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自觉顺下来的,叶金和善解人意地要了五百两,怕杜堃反悔,拉他到附近店里签字画押。
明天就是武神赦。他打听过了,皇上出宫,亲自观台,皇宫守卫松懈,最方便偷偷混进去。
他还知道崔含霏有入宫的令牌,不用往上通报,见牌即放行的那种,是崔含霁特地给她行的方便。
崔含霏已经跟别家夫人约好了,明天一块儿去新开的云纱坊看心上的布料和罗裙样式,后天去寺庙祈福,至少未来两天内不会进宫,他完全能够拿着令牌进去,用完后再偷偷放回来。
等有人发现他跑了,起码是一天之后的事儿。那会儿他已经骑着快马,到外地吃香喝辣了。崔含霏没了眼中钉,说不定不仅乐着他跑,还会千方百计阻挠姚安找他。
叶金一边注意着崔含霏的动静,一边飞快地把她衣服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崔含霏一直认为自己的脸比令牌好用,所以不怎么把令牌当回事儿,叶金没用多久就在她里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镀着厚厚一层金的令牌。
令牌巴掌大,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刻着龙腾凤鸣纹,最中间一个“崔”字。
就是这块了。
叶金把令牌揣进胸前内袋,挺挺胸,朝崔含霏趾高气扬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出门前瞬间缩起肩膀,做出懦弱羞惭的样子,对门口候着的两位婢女说:“夫人睡了,莫要打扰。”
***
晚上,牢房只有一盏灯。
豆大的灯光在黑暗里幽幽亮着,照亮四周一小块地方。
姚星潼睡不着。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在这种环境下,入睡实在困难。
顾栾说会来救她,但没有具体的时间地点,而明天又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会不会顾栾也是定在明天呢?如果是的话,两人是不是会错过?
可如果她继续在这里等,明天顾栾也没来,她又该等到何年何月。
每多一刻,再这里都是多一分风险。
她想好了,要是真的能够顺利逃出去,她就要第一时间去找林绣娘和林小针,问她们到底是不是苏家人,林小针是不是真的公主。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要求她们帮忙,请公主出面向陈元基讨一条命。既然陈元基连一个眼睛长得像苏慕菱的都要多加照拂,当成掌上明珠捧着,那他和苏慕菱的亲女儿开口,一定会答应的吧。
她怕麻烦别人。可眼下命将止于此,她不得不张这个口。
明天,她就要做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了。从前她胆小,晚上起夜都会害怕的发抖。李氏告诉她,男孩子要勇敢,所以她特地花了一段时间,每天在午夜的时候一个人出屋,终于不会再抖了。
和小时候一样,现在也是,一件又一件的事逼迫她勇敢起来,强硬起来,把心中的恐惧硬生生压下,直面一层又一层的困境。
有时她会为自己的成长感动,有时也会为这种长大而悲哀。
顾栾教会她自尊,让她不必为自己的身份性别感到自卑,所以她能够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在牢中不断寻找生路,而不是自我放弃地认为,她的命不值钱,要让给更值得的人。
韩子赋告诉她她不比男子差,她有自己的价值,不需要妄自菲薄。
甚至杜堃,用一种不太正常的方式,表明有不止一个人会欣赏她,喜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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