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连怀衍这才知道她几趟进屋是为了跟大夫对上话,想到她方才的计谋,嘴角凝了笑将她手牵住轻轻拍了几下。
不多时连景明回来,不愧是多年掌刑狱的,一眼就察觉出问题,等屋里只有他跟连怀衍夫妇三人时,道:“那书桌跟炭盆蹊跷,方才斐嬷嬷同我说画珠不识字,可是那炭盆里的灰烬却似乎是烧的纸张书本,以她的月钱要买上纸页有些困难,且斐嬷嬷说她平日月钱都用来买了针线小料,书本又贵,她烧掉的定不是她自己买的,恐那些都跟幕后之人有牵扯。”
连怀衍也点头,“她若抵死不肯开口,我们也难以找出幕后凶手。”
阿鱼看这父子二人皆拧眉沉思,便起身各自给他们倒了杯茶,连怀衍看她端茶过来便道:“陶儿可有什么看法?”
连景明听得这话却是蹙眉看了他一眼,阿鱼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又看向连怀衍,见他眼神里尽是鼓励信任,便将茶放下道:“也应当从这事的结果倒推,娘病倒了,对画珠并无好处,从她的今日的表现来看她已经想好事败之后自尽,宁肯不要性命,也要保全幕后凶手,且无关利益,便只有情感牵扯可以解释。”
连景明听着眉头也微微松开来,他对阿鱼并不是不喜,只是觉得她并非儿媳的最佳人选,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如今这推断也合理,便放下心中成见,喝了口茶道:“你继续说。”
阿鱼微笑着坐下,“娘对她恩深似海,她也舍得下手,可见品德并没有多高尚,定也不会为了普通的情感托付了性命,她又无亲眷,也无友人,无人能拿这两样来胁迫她,恩情她也不顾,那人或许就是情郎,还是个读书人。只有对一个物件极为喜爱,才会日日擦拭、舍不得拿来用,那书桌便是如此,她因为情郎的身份,所以才珍惜那书桌。
她貌寝口讷,在府里不讨人喜欢,乍然碰到人对她示好,定会心怀激荡,古往今来不少女子便为情所害,那人或许有些身份,对画珠而言便如神仙人物,如此人物肯垂青于她,便是叫她抛了性命也不可惜。”
连景明也觉得在理,不过办案可不能全凭推断,便道:“按这思路推断是最正常不过的,不过大理寺办案,最看重证据,她若将罪扛下,凶手再难找出,只会无端猜忌了府中诸人。”
连怀衍也赞同,不过却也有别的想法,“父亲,我们还应想想真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跟娘有嫌隙,只想让娘吃吃苦头,没必要折损了这么一枚忠心的棋子,按陶儿所说,这人跟画珠最迟于前年便有往来,如此费尽心思,所图不应当只是如此。如今娘病了,造成的后果就是处置了画珠,我们推迟几日去凤翔,除此之外,孩儿再想不出来了。”
连景明听着却是眉头一紧,“要你推迟去凤翔?如今任命状已下达,若是晚一日到都会被弹劾,莫非是要阻你官途?难道是政敌?”
阿鱼乍然却想到了其他的,心中犹豫了片刻才道:“父亲,儿媳认为,正是因为那人不想阻了四爷的官途才如此,如今多少官员都是因为父母去而丁忧了三年,就再难起复,四爷只是晚到任,被人弹劾就罢了,有连杜两家为他求情,宫里还有我三姐姐说和,此事都算不得风波,他若想阻了四爷官途,给娘……”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连景明跟连怀衍已经想到了。
连景明脸色阴沉看了眼窗外,“如此说来,真是你哪位叔叔、兄弟所为。”一个家族在朝堂上的人越多,家族才越有保障,那人若要仕途或是做官,定要保证家里几人官途无阻。
连怀衍也不愿相信,“父亲,此事切莫声张,他的目的,如今推断下来只是想留下我们几天,不如今日就在府里传下消息,我们照常明早出发,看看他是否有新的动作。”
连景明也点头赞同,阿鱼又想到画珠的月钱去处,说道:“斐嬷嬷既说画珠的月钱都用来买了针线小料子,这两样都只能做些荷包帕子,这些去处也该查查,她屋里没几样针线小物,儿媳房里有擅长针线的,我叫她拿着画珠的荷包跟帕子对对,若是那人目的只是留下我们,今明两日定会到我们面前来,到时候我叫丫头看看,有没有谁身上佩的荷包帕子针线活相似。”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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