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北境来信——”
传信太监劈着声儿,将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殿门上来,群臣抹了唾沫子坐好,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小球,都敛了情绪,悬着颗心,目不转睛地看着逆光而来的北境军士。
北境黄沙磨砺出的军士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粗粝,跟着锦绣大殿格格不入,麟甲披风,凛然一股气势,单膝跪地,肩背挺直,他开口了,声震整个大殿:
“末将乃谢大将军麾下宋辉,携北境百万雄兵向皇上贺寿,祝皇上圣体康泰,万寿无疆!”
“大将军虽远在北境,但一直心系皇上寿辰,特命末将快马加鞭送来这特制的大殷军旗。”
此时宋辉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将上前,利落抖开一匹十尺长帛,“殷”字一显,大气磅礴。
谢玄同在殿中,早已将字迹认出:“家父的手笔!”
宋辉称是,可殿中众人更多的却被这边缘参差,色块不均的红色布帛吸引。
只见宋辉眼中迸射出锐光,他气沉丹田,慷慨激愤:“此匹军旗乃汝、肃、燕三州在堰山之战后幸存的三百二十个军民连夜赶制,代表我大殷领土一厘不割,寸土不让,天佑我大殷国强民富,再不任人欺辱!”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有大臣默默拭泪。
皇上哀恸,在太监的劝诫声中疾步下台,一双手拂过粗糙红布,这旗帜由数块布帛拼接缝制,连接处严丝合缝,代表大殷领土完好无虞。
血染的江山,鲜红的旌旗。
元康五十六年,敌国大举进犯,接连攻下汝、肃、燕三州,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皇上当时还未登基,亲自领兵支援北境,在堰山浴血奋战,助谢大将军夺回三州。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敌军留下的,是三座了无生息的死城。
布帛重量轻,皇上托在手里却觉得有千钧重。赏?赏什么?金玉珍宝尚不能告慰枉死的三州军民,庙宇石碑早就建好,来回修缮劳民伤财。
只好赏精通旱耕、织造之术的数十贤才,赏耐寒耐旱作物,赏生牛生羊,再赏醲酒百坛告慰亡灵英魂。
宋辉谢恩退下,谢玄紧随而出,打听家父家兄近况去了,众臣开始恭贺皇上乃真龙降世,可保大殷数年大安,殿内又鲜活热闹起来。
可在这大殿之中旧事重提,难免有人悲切感慨。傅淳闷头灌酒,苏红章垂首掩一双赤目,毕知行恍然。
醲酒慰亡灵?严辞镜的桌上也有,他一口灌下,烈酒烧的是喉,却连一圈眼眶也被灼红。
皇上寿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不像话,所以摆上的酒壶不过小儿拳头大,两杯便见了底,严辞镜愁肠刚被烈酒烧热,还想喝,挥手让身后随伺的内官重新倒酒。
酒色微黄,严辞镜轻瞥一眼便倒进口中。
“咳——”
不是酒,是浓茶,苦涩得很,严辞镜让这呆笨的内官重新倒酒。
那内官却道:“大人如此喝酒太过伤身。”
严辞镜沉声道:“与你何干?”
那内官默了,没有再劝解,却也没有将茶换成酒。
前殿忽然又热闹起来,说的是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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