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说了什么,严辞镜没听进去,总归是不离一个独子老汉,对百年之后香火能否延续的担忧。
他心中那点缱绻的心思,叫这老父亲的忧愁一冲,变得窘迫而难以见人。
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任何抉择都是为了自己,但语方知不一样,背负着语家的荣光,他注定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他能走上这条不归路,却不舍得语方知被他人戳脊梁骨。
可他已将真心交付,现在担忧什么都太迟了。
辞别语万千,严辞镜沿着小路走出,被街上形形色色的花灯晃花了眼,又看见酒肆食肆前的招牌,终于记起要到中秋了。
严辞镜偏头道:“阿松,今年你又能跟阿砚一起过中秋了。”
杜松记起墉山下被严辞镜推下车的惊魂一幕,当时他说的便是要让他和杜砚团圆的话,话中满是酸涩和惆怅。
杜松道:“大人在,我跟阿砚才觉得是团圆!”
严辞镜笑:“好。”
许是丢了重要东西,杜松觉得严辞镜现在郁郁寡欢,有些提不起劲,街上的节日氛围都没能沾上他半分,他有些发愁,东瞧瞧西看看,终于看见个眼熟的,指着提着酒壶的人,大喊:
“严大人,你看,银月公子也在!”
银月还是白色袍子,脸上倒是喜庆的红,手里晃荡着一壶酒,没有半点上回在府衙前的狼狈和凄苦。
“哟!严大人也在啊!”
严辞镜点点头,问他:“出来买酒么?”
银月笑:“旁人送的,快到中秋了,出来挑匹布做几件新衣裳。”说着,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严辞镜,眼光颇为挑剔。
严辞镜被瞧得不自在,问:“怎么?”
银月啧啧出声:“严大人不是蓝色长袍,就是青色长衫,虽说是相貌不凡,但总穿旧衣裳,看久了也腻味。”
杜松护主,不悦道:“严大人为官清廉,不讲究这些的。”
“好罢好罢!”银月笑着摆摆手,“我想着大人肤若凝脂又貌若天仙,比起我,更适合红色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杜松觉得银月说不出什么好话,拉着严辞镜要走,小声嘀咕:“男子穿红,也太奇怪了些!”
“奇怪?”银月摇着头走远,“语家少爷的品味,奇怪么?”
“等等。”
银月转身,不解地看着严辞镜。
严辞镜眉心拧着:“你说语方知?”
“是啊!”银月呵呵笑着,“他上次来晨夕楼,哄着所有人都穿红。”
严辞镜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
银月回想:“语家少爷花样多得很……”
“不必说了!”
严辞镜拉走杜松,面如土色。
杜松也搞不清楚严辞镜怎么了,只觉得他这一整天都不大开心,到了晚上还是一言不发,还早早地让他跟杜砚都下去,院门也要关紧。
窗也关上了,屋内只有他一人,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
还没来得及看便听见窗外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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