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淬炼出来的,锐利的光从眼中迸射时,威若蓄势的黑豹。
逼仄的牢房里闷着他的气焰,人人自危,可他一走,牢房中的气氛并没有和缓一丝一毫。
平时待人亲和的知府少见地冷着脸,一言不发。
众人又觉得害怕了,后颈的凉意仿佛脖子上悬着铡刀。
最先是刑房大人绷不住要求个痛快:“下官该死!没看护住嫌犯,让她有可乘之机出逃,请严大人责罚!”
严辞镜要的岂止是这么一个模糊不清的说法?挥手让人搬来一张椅子,静静坐着,仍是不置一词,继续等。
身后,蝇婆痛苦的嘶叫不绝于耳。
刑房大人跪地抖如筛糠:“此事是下官的疏忽,但下官绝对没有放人!求严大人明察!”
罗生进来了,身后跟着的两名衙役,抬进来一具尸体。
罗生指着这具尸体,对刑房大人道:“何老六是你手底下的人吧?借着送牢饭的机会,跟蝇婆达成交易放她离开,今日事情败露后,他在家中自缢身亡,床底搜出了蝇婆允诺的黄金。”
担架落地,死者的手滑下来,擦过刑房大人的手背,他吓了一跳,嘴唇哆嗦着:“严大人,是下官管教不严才让底下的狱卒犯下大错!求严大人责罚!”
“仅仅是管教不严?”罗生厉声质问,“若不是你行方便,凭他一个小小狱卒,怎么可能把蝇婆安全带出府,一整夜都没有人发现?”
“冤枉啊!下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去的,但此事与我无关!求严大人明察!”
罗生怒目而视:“事实胜于雄辩,还有什么好查?你可知今日严大人替你受了多少冤屈?”
刑房大人左支右绌,身侧死尸恶臭,身前的罗生咄咄逼人,他走投无路地跌坐在地,等着严辞镜发落。
可严辞镜竟然什么都没说,起身径直离开了牢房。
刑房大人看见严辞镜对自己置若罔闻,心凉到了极点,拼命磕头大喊:“严大人饶命!下官跟此事并无关联!”
罗生出门前踹了他一脚,小跑至严辞镜身边,问:“严大人,该如何处置?”
“处置?”严辞镜道,“此事跟他脱不开干系,事情没处理好就想脱身?命他好好审蝇婆,蝇婆做过什么事,本官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罗生哑口无言。
“罗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严辞镜待人一向温和,闹出了今日之事,罗生才依稀想起他刚进江陵时也曾这般严厉地质问过何潜。
罗生的腹稿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唯唯诺诺地否认了,然后看着严辞镜远去的背影发愣。
暗想,严大人是真聪慧。
闹这一出,府里的人不会再乱动心思,震慑的目的点到为止,最关键的,还是蝇婆。
蝇婆当年的事,牵涉到了孟霄和何潜,当年发生了什么,严辞镜一定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书房里,事关当年案子的卷宗终于被找了出来,严辞镜想拿回房里看,命人送去房中。
回房的路上,一路都静悄悄的,严辞镜觉得奇怪。
平时这时候杜松都会来叫自己去用膳,但现在这兄弟俩连影子都看不到。
“阿松?”
“阿砚?”
唤了两声也没反应,倒是别的下人来说了,杜松和杜砚似乎出府了。
这时候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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