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空没往下说,语方知也知道的,私放囚徒这一罪名,跟后来的通敌叛国罪根本不能比,但无论如何,语方知都不能容忍私放囚徒这一罪名,由亲爹承担。
“其实孟兄入京任职后不久,就知道蝇婆被人放出来了。”段乘空继续说,
“你还不知道吧?你儿时的玩伴,那个长个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孩子,就是后来我从蝇婆手里抢过来的。”
语方知站在蝇婆的监牢前,脑子里还想着段乘空告诉他的话。
“那一年,你刚出生,我入京赶你的百日宴,临入城,我撞见蝇婆守着那孩子等在角落,看着像是在等买家,蝇婆的模样和神态我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的,她也认出了我,为了逃命,她将孩子高高抛起,我为了救那孩子,眼睁睁看着她溜走。”
“当时,那孩子穿着南地祭祀用的鹰羽短装,颈上套着银铃项圈,手脚脸庞都擦得干干净净,看来蝇婆一路将他带来晔城,就是为了卖出高价,可惜被我截胡。”
“我带着他去找孟兄,孟兄立刻报了大理寺下逮捕文书,同时去信江陵,让当时的江陵知府彻查,但孩子怎么处理,孟兄也没法子,是孟夫人见那孩子乖巧可爱,又与尚在襁褓中的你投缘,她便做主让那孩子留下,伴你长大。”
孟镜元从不知严惊平的身世,只记得从他记事起,严惊平就一直伴在自己身边了。
幼时只知道严惊平离了父母,还暗自庆幸严惊平进的是孟家,所有人都待他极好。
直到那夜府中闯进的禁军摧毁平静,他跟严惊平天人永隔,他才惊觉,若是严惊平没有来孟家,至少能留下一条命。
而无论事情有没有发生,他早已将严惊平视为家人。
想起家人曾遭受的颠沛流离,语方知怎么也不能饶了蝇婆。
他去了监牢。
他躲着牢狱小窗照进来的月光,在狱外蹲了下来,指腹飞出的小石子像是长了眼睛,专找蝇婆的太阳穴打,打得昏睡中的蝇婆吱哇叫起来。
刚叫就被另一颗飞出的石子塞住了喉管。
“不想死就闭嘴。”
蝇婆呕出石头,抬头看不清隐在暗处的人,又被来人低沉的嗓音吓懵,愣愣地点了点头。
语方知从袖管中摸出一把小刀在手中转着,蝇婆看不见他的人,但刀刃上淬毒的银光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她不敢像白天一样放肆。
“我问你,二十年多前你想带进晔城的小儿,是从哪里拐的?”
“二十年前我哪里还——”蝇婆见那小刀刀光一闪,倒吸一口气,“我想想!我想想!没准能想出来呢!”
“鹰羽短装,颈戴项圈,想不起来就去地狱里想。”
蝇婆缩进角落里:“我记得我记得!那孩子太漂亮了!我想卖出高价!但在进城前被人抢了!我记得!”
她见刀刃没动,想是说对了,继续回想,“那孩子从哪里来的我不记得了,别别别好汉饶命!我捡到那孩子记得是在社节当日,当地有人闹事,我趁乱带走了孩子,一路上有人要,我都没舍得给。”
“乖巧?不哭不闹?”语方知想起段乘空的评价。
“是是!我从没见过被带走还不哭不闹的孩子,我也喜欢他,一直带在身边。”蝇婆边说便往墙边挪,想离这危险的男人远一点,“你让我再想想,我还能想出点细节,没准能想起孩子父母是谁!”
语方知知道她在胡乱搪塞,但因想起儿时的玩伴一时心软,决定暂且不逼迫她,静静地等着,默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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