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大人有事,吩咐便是。”
严辞镜半点不随意,一派公事公办的模样,倒也没惹恼黑鹰,反而让他高看了严辞镜几分,往日严辞镜冷淡而拘谨,如今去南地走了一趟,冷还是冷,但却越发俊美。
“严大人瞧着……被江陵的山水养得极好。”
“黑鹰大人有所不知,江陵先后遭受洪灾、疫灾,山匪之苦,入了冬才渐渐好起来。”
黑鹰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劝道:“有些话,我若是不说,严大人就要记恨魏相了”
“依严大人的资历,是断断不可能到江陵这样的富庶地当差的,魏相替严大人谋了好差事,又怕严大人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文书上交迟滞,并不是魏相有意刁难,实在是魏相想借此历练于你,你看,后来你不也做得很好嘛!”
“你也别说上面的人待你不好,我就多次跟魏相求请,让他不要太刁难你,所以魏相后来亲自上表治灾的部署,这才救江陵于水火。”
“既如此,多谢黑鹰大人提携。”
严辞镜面不改色,却在心中冷笑,置江陵万民的性命于不顾,竟说成是对他的历练?
到这里,严辞镜已经明白了黑鹰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他不计前嫌,继续为魏相谋事吗?只是他述职完毕就要回江陵,京中乱局如何,他实在难以插手。
此时严辞镜已经被引入下座,侍女捧着热茶鲜果打转,黑鹰也笑得淫邪,看这阵仗,黑鹰叫他前来,只当个消遣。
见黑鹰说完话后,没立刻放他走,严辞镜只好跟幽素上演一场情难自禁的戏码,哄得黑鹰放肆大笑后,便让他自去享乐了。
临走前,黑鹰叫住严辞镜:“严大人在江陵似乎跟语家走得很近,你觉得,语家如何?”
严辞镜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不显丝毫情绪,对黑鹰说道:“商户再大,也不敢跟朝廷作对,语家深谙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没少往府衙跑,多年龟缩在江陵,守着早年基业不肯做大,坐吃山空罢了。”
黑鹰挥挥手让严辞镜出去了,笑道:“大殷首富,在严大人口中,竟是一文不值了。”
黑鹰最后那一问,让严辞镜血液逆流,手心都掐出血痕来,那副后怕的模样,连身旁的幽素都感觉到了,连问了好几句发生了什么事,严辞镜只摇头不答,满脑子回想着刚才与黑鹰的对话。
他只身回京,消息不通畅,还不知道京城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才黑鹰提起语家,有什么深意,又怕自己答错了,把语家牵连进来。
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此刻的严辞镜。
再是他满脑子想着语家,凝重的脸色跟叠翠楼中各处的笑语欢声格格不入,这就算了,连自己被幽素一路引进了她的闺房,都浑然不觉。
见着粉纱帐,粉金熏炉,又在雕花铜镜中瞧见自己有些恍惚的脸,才觉察出不对来。
“幽素,你为何带我回来?”
却见幽素面上的嗔笑已然消失,她带着严辞镜往另一侧走去,先朝屏风后施以一礼,恭敬道:
“先生。”
严辞镜绕过屏风,见着含笑坐在圈椅上喝茶的人,面上凝色更重,躬身行礼。
“先生。”
夏长嬴搁了茶盏将他扶起来,触到瘦长手臂,想起他在江陵差点丧命,观他面相,又不见丝毫麻木疲态,只是有些惊慌。
“惊平,你怎么了?有话坐下来说罢?”
“江陵官场要比晔城简单许多,你聪慧非常,必定是游刃有余,可如今一看,倒不像是那么回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严辞镜只摇头不语。
不敢说与语方知情定的事,更怕在夏长嬴面前流露出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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