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知心人有何不可?他还年轻,不懂什么明媒正娶,洞房荒唐,求爱也荒唐,最后换来一个真心皆大欢喜,至于以后?以后要相携到老。
可惜他没料到严辞镜不想再陪他了。
原先以为是他这段时间忙得顾不上严辞镜,才会让他心灰意冷,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并没有熟络几分,原来不止那些情爱,连小时候的情谊也都没有了。
“惊平,你一定很恨我,很恨孟家罢?”
“如若当年你没有进孟家,便不会碰上灭门惨案,不会颠沛流离,也不会一生都背负这些血海深仇,我想我知道你为何总往苍山上跑了,跟着我,总看不清前路,一时不察就有性命之忧。”
“大概我是你命中的煞星,小时候我就害过你,如今也差不离,自从遇见我,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没好过,差点还在疫难中送了命,过得那么苦,也难怪你要离我而去。”
语方知沉默了一阵,突然吸吸鼻子,低声说:
“又或者……你渐渐发觉你爱错了。”
他是有理有据的,“徐府那晚你没有选择,到了江陵我又穷追不舍,总不给你时间想清,你被我哄着骗着,没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你年长我几岁,总要说服自己原谅我的胡闹,纵容我的索取,但忍也总有忍不了的一天。”
“严辞镜,你根本没爱过我,是么?”
最终还是问出了他心中所想,语方知并不期待他回答,不过是留给自己一个放手的理由罢了。
语方知微微偏头,将眼梢的泪落在枕上。
床的另一侧,严辞镜酸楚的泪打湿怀中衣物,沿着床沿,一滴一滴,在床底积了一小滩。
待语方知再睁眼时,不出意外,床侧已经空了,枕头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沿的垫子也平整,好似没有人睡过。
语方知没睡着,知道严辞镜天没亮就离开了,他没追,追也追不上。
吃力地坐起来,他抚摸早已经冷透的褥子,留恋那点微冷的气味,再回过神,微红的眼皮已被日光灼热,怎么就天亮了?他想,时间倒是过得快,只是不知要多久才能忘干净。
手滑进枕下,摸到了一条手绳,语方知将那褪色的红绳握在手中,叫那光滑而冰冷的木珠硌住他的掌纹。
连交给他的手绳都不要了,严惊平真狠心啊……
过了会儿,如枯敲门进来,说是晔城里还没被查封的偏院已经收拾好了,小清也等着伺候,问今日是否要离开将军府。
语方知点头,他的伤势养得不错,还有很多事要做,待在将军府怎么也不方便。
如枯应下吩咐,说要去找辆大点的马车,主子要躺着,还要坐下严大人。
“不必,严大人已经离开。”
如枯很惊讶,迟疑地离开,在门口撞见捧着清粥和药汤的严辞镜,他一把夺下,骂道:“主子说你已经走了,怎么还赖着!”主子搞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他如枯不管他是不是严惊平,他今日都要拿这个害人精出出气。
“要走就走干净,献什么殷勤!”
小五跳过来推如枯,直把如枯推进房里。
房门大敞,语方知自然听到了如枯的话,心中诧异严辞镜还在,但他没说什么,由如枯扶他下床在屋里的正方桌前坐下。
如枯本意要扶他背对着门坐,语方知不愿,正对着院门坐下。
这里正好,他要守着严辞镜。
如枯取来两只碗,将滚烫的清粥倒出来晾凉,又将一只勺子递给语方知,语方知没接,顾不上接,他顺着语方知的目光往外看去,正看见严辞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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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平!”语方知还是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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