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个人长大,从没有人教给过他怎么爱人才是对的。
宣兆拖着茶杯,耳边嗡嗡作响,他又陷入了那个怪圈。
“你想要什么?”李姝问他,“小兆,你问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
宣兆眼睫微动,他瘦得厉害,微长的发梢落在眉心,显得更加憔悴。
我想要什么?
袅袅雾气从杯中升腾而起,宣兆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他想要岑柏言知道,那天的沉香厅,他说他对岑柏言从头到尾都是假的,这句话才是最大的谎言。
宣兆一直不敢面对、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也喜欢岑柏言,他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只是他已经说了太多谎,岑柏言不会再相信他了。
李姝看着失神的宣兆,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宣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对宣兆一直都是同情且疼惜的。宣兆并不是天生的情感淡漠或缺失,他只是把自己身体里对“亲情”、“温暖”、“爱”这一类的渴求生生剜掉了,现在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让宣兆终于愿意把这个地方填补完整,李姝感到非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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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个填补的过程慢长且痛苦,也许宣兆还需要碰很多次壁才能摸索出正确的方法,但他总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好好想想,”李姝对宣兆说,“让自己轻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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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宣兆没有在校门口出现。
第七天,岑柏言出学校的时候依旧下意识地往那个花坛看一眼,空空荡荡的,没有滑稽的奶油小狗,也没有拄拐的人。
他肯定是离开了,毕竟他是那么要强的人,这么几天已经是极限了。
岑柏言把心底浮起的那一丝丝隐秘的失落按了回去,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徐明洋和岑柏言一起回去,在校门口张望了小半天,失落地说:“传说中的东方帅哥呢?”
岑柏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就在你身边么?”
“......Jesus crazy!”徐明洋一个激灵,“再次申明,我和你撞号了,我们是没有可能的,impossible!”
岑柏言嗤道:“毛病!”
下了公交,在宿舍楼边的便利店买了些食材,岑柏言拎着塑料袋走在后面,低头整理零钱。才进宿舍楼,就听见徐明洋夸张地惊呼:“God!是天使吗!”
“你他妈又发什么疯——”岑柏言抬头一看,瞬间僵住了。
手里的一个硬币“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停在了黑色拐棍边。
宣兆穿着驼色大衣,身形修长,头发刚修剪过,显得精神了不少。
“柏言。”宣兆对他笑了笑。
徐明洋目瞪口呆:“帅哥是中国人?还认识岑柏言?”
宣兆对徐明洋礼貌地点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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