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就都学乖了,对宣兆本人怎么添油加醋都可以,但岑家那位大公子是半点儿都不能碰,碰了就要吃大苦头。
一月底,学校又发来了岑柏言的成绩单,这次还附上了一封岑柏言的手写信。
信里,岑柏言感谢了这段时间的帮助,并表示这些钱他一定会如数归还。从下个月开始,他便不再接受资助了,他上半学期成绩优异,申请到了下学期住宿费全免;同时,他参与了校内一个效果设计的相关项目,实验室有拨款经费,足够支撑他的日常生活。他希望这笔钱能够给到更加需要的人。
宣兆把这封信翻来覆去读了很多遍,用目光细细描摹落款的“岑柏言”三个字,而后舌尖泛起一丝丝甜,又有一丝丝苦。
甜的是岑柏言依旧一如既往的优秀、正直、明亮,是宣兆想成为却这辈子都无法成为的那种人;苦的是他和岑柏言之间的联系只剩下这一点点联系,现在就连这一点都要断裂。
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挽回我的柏言。
宣兆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这么问自己,当他又钻进这个牛角尖,剧烈的头痛如期来袭,他缩进被窝,抱着那个灰熊暖宝宝,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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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上旬,宣兆收到消息,万千山的情人顺利生出了一个儿子,取名叫万天顺。
“少爷,”龚叔担忧地问他,“要采取什么行动吗?”
这孩子毕竟也算宣兆的弟弟,龚叔担心万千山日后走投无路了会拿这孩子来威胁宣兆。宣兆表面上看起来冷血强硬,但龚叔知道,他心底里有块地方比谁都要软。
“什么行动?”宣兆一目十行地批完文件,眼也不抬地说,“他生他的,关我们什么事。”
如果说十岁之前的小宣兆还对万千山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在炼狱般折磨的复健中也偶尔会卑微地想“爸爸为什么不来看看我”,那么十岁之后,“万千山”三个字在他心里就什么也不是了,更遑论万千山的儿子。
万千山又对宣兆展开了新一轮的舆论攻势,他五十多岁的人了,刻意把自己弄得双鬓斑白、颧骨高凸,在人前出现时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被亲生儿子抛弃的老父亲。大众总是容易对“父亲”这个角色的人产生怜悯,法务部和公关部询问是否需要做特殊应对,宣兆只是淡淡说不用。
他始终岿然不动,按预定步伐该收购收购,该挖人挖人,根本不把万千山那些可笑的挣扎放在眼里。
直到春节前一周,岑静香为了逼岑柏言回国,竟然对媒体放出了岑柏言在美国的学校和住址,泪眼婆娑地说她儿子被宣兆蛊惑,和家里决裂,希望他早日回到家人身边,不要再被蒙蔽双眼了。
宣兆知道消息那一刻正在准备一场战略大会,他手腕止不住地发抖,钢笔“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w?a?n?g?阯?F?a?布?Y?e?ī???????è?n????????????.??????
他定下心主持完了这场会议,立即就要飞往美国,然而宣谕却出事了——她在洗手间跌了一跤,小腿骨裂。宣兆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万千山向他抛过来一切进攻,却在这时候知道了焦头烂额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岑柏言是个成年人,完全有能力应付可能到来的骚扰,但他还是忐忑。他自己的人生已经烂透了,他可以深陷在这滩淤泥中,但他不要岑柏言的脚底沾上半点泥泞。
如果说以前的宣兆面对岑柏言,总是忍不住会出现阴暗扭曲的念头——我本来也该是一个像他这样明朗恣意的人,是他抢走了我的人生;那么在他认清自己的心以后,他庆幸是岑柏言抢走了他的人生,他庆幸岑柏言成为了这么好这么好的一个人。
因为宣兆一直被这样的岑柏言照亮着,他注定会爱上岑柏言,他对岑柏言一见钟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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