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被他这一番话倒真弄得一时哑口无言,帝王之家虽然尊贵,但却也是最不自由的,言语行动都要谨慎,否则不知哪天就会祸从天降。王府虽不像宫中那么森严,规矩却也极多,自然不能像山精野怪那样无拘无束。这小院中已是破了例,自成一番天地。况且自己还要参与国事,每日三更眠五更起上朝议事,怎比得妖仙散漫自在,可以整天陪着心爱之人?
一旁的侍女见杨延默然不语,担心他恼了,忙递了一碟子点心给洛瑶卿,笑着劝道:“公子真任性,王爷好意来看你,公子倒对王爷发起脾气来。在这院子里公子是主,王爷是客,公子请王爷用些点心吧!”
洛瑶卿听了她这话更加委屈,恼怒地说:“王爷又怎么样?灵哥哥还是大王呢!王爷就可以欺男霸女吗?”
侍女被他噎了一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口,偷眼看杨延的神色,却见杨延不急不恼,仍是温和地笑着,接过那碟点心来,柔声道:“瑶卿不要生气,你现在身子不好,先在房中好生休养一段日子,等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到外面玩儿。你只当云间郡是个热闹地方,其实哪个州府能比得过京师?
每年万岁寿诞之日的同天节,承天门外有极盛大的伎艺呈供,中土外夷的歌舞杂戏无不精妙,尤其那小儿队舞更是有趣,有婆罗门队、剑器队、玉兔浑脱队、射雕回鹘队,那才好看呢!上元佳节京城中更是热闹,灯会鳌山高有十六丈,阔可达三百六十五步,中间两根鳌柱长二十四丈,柱子上还盘有金龙,鳌山上各色彩灯,画着诸般故事,连看三天也看不完!还有六月二十四日灌口二郎的生日,那二郎神可漂亮呢,头裹金花幞头,身穿绣花战袍……”
杨延娓娓道来,把京中繁华之处说得活灵活现,洛瑶卿不知不觉就听住了,连杨延递过来的点心也吃了下去,还喝了一盏茶水,就像在听说书一样。
两边的侍女暗暗称奇,从不知王爷有这么好的口才。
渐渐地洛瑶卿困倦了,身子不觉就歪靠在杨延身上。就像靠着一个大靠枕。杨延微微一笑,轻轻将他放倒在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脱了衣服也上床躺下,与洛瑶卿合盖一床被子,把他搂在怀里睡了。原来王府中人只当洛瑶卿是得宠的娈童,料他定是要陪寝侍夜,给他的被子便是可以两人合盖的大被。
杨延抱着洛瑶卿裹在被子里,觉得两人此时真像夫妻一样。低头瞧着洛瑶卿睡得又香又甜,真像睡在夫君怀抱中的娘子一样,不由得从心里甜了出来。
侍女们见他两个睡了,便轻轻吹熄了灯烛,退了出去,只当杨延今夜终于让洛瑶卿侍寝。
第二天早上,洛瑶卿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旁边的男人怀里,顿时吓了一跳,推着杨延,道:“你怎么睡在我这里?快起来!”
杨延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笑道:“昨晚我们两个说着话儿,你就累了,倒在我怀里。我怕吵醒了你,只得抱着你这样睡,难道这事还要怪我不成?”
洛瑶卿听着他这道理似是而非,一时倒也不知该怎样反驳,便愣愣地坐在那里。
杨延看着他这呆呆的样子觉得有趣,就拍了拍他的脸,道:“傻傻的在想什么?还不快洗漱用膳!”
杨延做事一向麻利,很快就洗漱完毕又用了早膳,穿戴起朝服准备上朝。
这时洛瑶卿才开始用饭,他边吃边看杨延穿戴,见这俊伟男子一身四爪云龙湘黄色袍服,头戴赤金冠,腰间围着蓝田玉带,分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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