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给秦言打过一个电话,本想约秦言一起出来轧马路,可秦言却说,家里事情太多了,实在走不开。
于是,他又给张志打电话,可张志的兴致显然也不高,于是,他只能悻悻地挂断电话。
贺嘉时接连讨了两个没趣,只能躺在床上发呆。
除夕那天的下午,贺嘉时左右闲着没事,又寻思着贺军与贺嘉木一家恐怕马上就到了,便急急忙忙地出门,想着既然秦言家里走不开,他还可以去找秦言嘛。
于是,他借花献佛,从家里拎了一盒礼品去秦言那里。
他一路小跑,风风火火的。
秦言家的院子里,落满了枯黄的树叶,与泥土和半化的积雪混在一起,已经腐烂发污,飘散着陈旧的腥臭,靠近大门的一角,更是堆了一地的垃圾。
贺嘉时皱了皱眉头,以前陶英还在时,秦言家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是整个矿区最好看的,而今那些花草早就凋零枯败,就连落叶,都腐烂了没人管。
他有点无奈,叹了口气,心道秦建国平日工作忙、不着家也就罢了,怎么秦言回到家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他穿过院子,正要敲门,这才发现屋门开了条缝。
他正欲叫秦言的名字,声音卡在嗓子里了,却听到屋里传来了女人一阵阵的尖锐的叫喊和男人压着声音的敷衍,“行了!别闹了!他一年也就回来这几天!你非跟他个孩子闹什么闹?”
这女人的声音很是陌生,可男人的他却听得出,定是秦建国无疑。
可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贺嘉时愣了几秒钟,这才突然明白过来:陶英不过去世了一年半的时间,秦建国竟把别的女人带回了家。
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猛烈地跳着,愤怒与鄙夷在心间作祟,可转念一想,斯人已去,一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秦建国的日子还要过下去,他如此选择,自己一个外人,倒也没什么立场评判。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鞋子,心里涌动着无限的悲哀,正转身想离开,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凌乱的屋子里,秦言冲秦建国骂道,“我闹什么了?我妈尸骨未寒,你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还要结婚、生孩子,你让我妈情何以堪!”
秦建国不想在年关闹得鸡犬不宁,更怕被左邻右舍听见了家里的这些鸡零狗碎、杂七麻八的事儿,他拼命压住声音,怒道,“秦言,反了你了!在外边儿上了半年的学,心野了是不是?”
“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离了老子什么都不是!”
“早知道你去N市半年就成这副德行,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走!”
“秦言,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爹!”
在教育晚辈这点上,秦建国与贺军简直是如出一辙,或是大抵做惯了上位者的中年男人皆是如此,将肮脏污秽视为寻常,再裹上孝道、父权的外衣,谁胆敢戳穿,就是离经叛道。
屋里,秦言止不住冷笑,声音都在哆嗦,“我知道你是我爸,你还知不知道你是我爸!”
秦言的爷爷奶奶都是矿厂的老领导,后来秦建国毕业后,子承父业,接了班,父辈余荫尚在,所以一路顺风顺水。
往日,除了他的父母和陶英管着他,他再没在哪里受过气。到如今,秦言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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