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恐慌。
他不敢去想自己与贺嘉时的未来,不知道他们今后会被生活带向何方,在这愈演愈烈的焦虑中,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高考前的这些日子。
这么多年来,秦言最擅长的就只有学习了。
他希望靠学习来缓解自己对今后的焦虑,然而这浩瀚的学海却给他埋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绊子,他只能更加的焦虑。
高考是同省竞争,他们所在的省又是个全国闻名的高考大省,教育质量越高,学生们越努力,家长老师越重视教育,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个体就越疲惫。
题目越练越难,知识点外还有知识点,这条路似乎永远没有止境。
五十几万的高考大军,无论多么努力,都总有人更加努力,无论多么聪明,都总有人更加聪明。高考从来都不是一个“过关性”的考试,而是“选拔性”的,唯有战胜了别人,才能逃出升天。几家欢喜几家愁,说得就是这个。
秦言从来不敢自诩聪明,他也绝非牛超那种聪明的学生。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反应很迟钝,别说与班里前几名的人比,就连中游水平的人,思维也要比他活跃。
贺嘉时的话丝毫无法慰藉他的烦恼,那些“放松心态”、“别太紧张”是最没用的空话。而秦言也清楚,贺嘉时也不过是个孩子,自己焦虑的未来,同时也是贺嘉时把握不了的明天。
正如同贺嘉时没有责怪他日益糟糕的脾气,秦言也没有怪罪贺嘉时无用的安慰。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彼此了。
秦言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真诚的笑,贺嘉时看出了他的不由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贺嘉时知道他焦虑、烦忧,却只能依稀抓住这些焦虑与烦忧的源头,而到底是什么,他却领会不了。
他沉默了很久,搜肠刮肚,总算从肚子里找出句话来,“你别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秦言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笑得虔诚了几分,认真说,“我相信。”
他相信贺嘉时愿意照顾他一辈子,而他也会永远陪在贺嘉时身边,他孤勇地信任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敢相信他们彼此扶持的一辈子,就一定是平坦的一辈子。
又或许他们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拥有平坦的未来。
秦言心里乱糟糟的。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手中没有笔、眼前没有题目与课本,他就忍不住地想三想四,有时甚至是没有缘由的焦虑,堵塞着他的心房。
他抱紧贺嘉时的腰,语气很弱,“嘉时,我怕。”
贺嘉时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别怕,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守着你。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无论怎么样,咱俩都在一块儿。”
秦言又吸了吸贺嘉时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儿,终于渐渐缓和下来。
这个晚上,他们一直到后半夜都没能入睡,秦言翻来覆去,而贺嘉时则一直轻轻拍打着、抚摸着他的后背,告诉他,自己一直陪着他。
一轮复习结束了。
一本本书摞在课桌上,一张张卷子夹在一起,秦言飞快地掀着自己的错题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用各色中性笔写出的解析与重点。
这次的一轮模拟,全省统一组织联考,这不只是对学生这一阶段以来学习成果的检验,更是第一次让他们摸清自己在全省的位置。
每个老师都反复强调这次联考的重要性:统一命题、统一考试、统一改卷、统一划线。
除了时间发生在寒假前夕,除了考场都在自己学校,这场联考与高考无异。
班会课上,赵中亚耳提面命,要他们认真、要他们努力、要他们重视,然而在秦言心里,这些叮嘱统统都是放屁。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在省实验里,在全校闻名的外地班,没有人会不重视这场考试,也没有人会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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