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的下巴抵在谢陨星的发顶,抱住了他的脑袋哄道:“不管陨星做了什么,陨星永远是妈妈的好孩子。”
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谢澜紧紧抱着他,直到他的情绪由崩溃转向平息。
将谢陨星彻底安抚下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谢陨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情绪也比以往来得更激烈,谢澜问他可他一个字也不说,只是重复着叫妈妈。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平静。谢澜见他不动了,稍稍和他分开了些,过了一会儿,发现谢陨星双目紧闭,昏沉地靠在她肩上,已经睡着了。
谢澜担心谢陨星的状况,替他在学校请了假。对于谢陨星的不告而来,裴渊的态度模糊了,但并不反对。最初的几天里,谢陨星天天把自己锁在门里,不吃不喝,手机没电也不充,基本处于失联状态,宋沂囝打他电话打不通,疯了似地找他,得知他被谢澜带回家才松了口气。
宋沂囝本来也不想管谢陨星死活,但如果连他也不管,任谢陨星自生自灭,那他的小表哥岂不是太可怜了,宋沂囝虽然人呆但脑子格外清醒,他早就觉得他亓哥吊归吊但对陨星的态度总有丝琢磨不透的意味,哪怕半路冒出来的言柯,虽然看上去人模狗样清冷含蓄,但实际上谁知道呢,宋沂囝冷眼看着谢陨星装疯卖傻那么多年,怕他疯一辈子,又怕他不疯,一时被搞得头痛,连夜输了瓶营养液才缓过来。
第五天的时候,房门缓缓开了一道口。
满抽屉用过的针头,针尖处嘀嗒坠下青蓝色的液体,浑浊而湿泞。
几天前什么也没能装下的胃像是从漫长睡眠里复苏,谢陨星在醒来的那一天,久违得饿了。
他很久没有体会过饥饿。
那股饿意来得汹涌,令他不顾一切地拥向桌子,如野兽席卷般伸向食物,那些食物在鼓胀的嘴里咬开,迸溅,吞咽,随着唾沫被他咽下食道,像经历了一场暴乱的桌子上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看向他。
谢澜有些尴尬:“陨星,你要不要喝口水?”
谢陨星转头跑向厕所,抓着扶手栏杆吐得昏天黑地。
那股饥饿褪去,给这具身体留下的只剩下空虚感。
还有再也麻痹不了的知觉。
第七天,裴迟屿从宛南飞回新水,他没有直接回家,像往常一样先去公墓里祭拜母亲。
阴雨天,来往的人并不多,黑伞下罩着一个黑影,游荡过许许多多的墓碑,最后孤魂似的停在了其中一块碑前。
裴迟屿合拢黑伞,将怀里的雏菊放在墓前。
墓前的艾草高高长起,白蚁连绵,裴迟屿躺在坟墓旁,手臂挡住了眼睛,听绵长的呼吸声,夕阳太烈,照到他脸上,像瞎了一样,他笑:“母亲,我也乱伦了。”
“常人用血脉来分割血统,人类的羞耻心,生而为人的羞恶心,为什么要强加给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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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和他父亲的关系不能公诸于世,因而那块墓碑上写着的不会是裴渊妻,而只会是父亲的姐姐,裴迟屿名义上的姨母。
“母亲,我们变得一样了。”裴迟屿仰望太阳,脸上神情似哭似笑,“一样的乱伦,一样的肮脏,可是你为什么要死,你看我还好好活着,母亲,你骂骂我吧,你生了个伦理败坏的畜生。”
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母亲钉在三英尺下,温柔沉默地出现在黑白照里,俯视自己的儿子。
裴迟屿的手去摸石板,可是摸到的不是熟悉的泪痕痕迹,而是一片平坦。
石板被人挪动过。
裴迟屿面色陡然一变。
他将石板立起来,那块石板虚虚扶着,中间已经被人挖空了,被手一撞,不堪一击地倒了下去,轰然一声响。
显然是被人动过的痕迹。
裴迟屿额头出了密密冷汗,他将整个石板搬开,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中间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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