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望着亓孟的脸,握着亓孟的手抓着刀在自己心口上滑了一下。
心口流出一涟血珠。
心脏处传来隐隐痛意,谢陨星的手臂环着亓孟的脑袋,环着他十八年的朋友、情人,嗓音嘶哑,“对不起,但我不能一直屈居人下,如果我不是个男人就好了。”
“可我不能忘记妈妈的教导。”
他从小就是个双性,池旻行把他当女儿看待,任他怎么闹腾都不对他说重话,因而他恨父亲,只有谢澜,不顾他身体的承受能力,狠着心将他拉扯成一个男人,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妈妈的教导。
他想要什么亓孟都会给他,但亓孟不明白,他想要的东西,是别人给不起的,也不会给。
比如,成为亓孟旗鼓相当的对手。
谢家人已经死绝了,但是谢陨星还活着,谢陨星可以不是谢陨星,但是谢家人只剩下一个谢陨星。
他迟早有一天,会逼着所有人承认,哪怕过程卑劣又卑鄙。
但兵不厌诈。
谢陨星缠绵地吻住亓孟,模糊的狂躁的吻落成一片,腥气顺着滚烫的唇齿,传递入唇,鼻尖相抵,嗅到的全是鲜血,从被咬破的舌头里散出,重瘾一般传递开去。
吻至深处,谢陨星忽然用力推开亓孟,再抬起的眼睛冰凉一片,里面一丝情谊也无。
月光冰凉。
谢陨星捞起段南歧的面具,端起地上的机关枪,扫射周围一圈,制造出被剧烈破坏的痕迹,又塞到段南歧死去尸体的手中,大步跑上顶楼。
直升机恰好飞到平章宫楼顶,侯玦看见这个浑身是血的人跑过来时,吃了一惊,大声问:“你不是说你喝醉了让我来接你,你怎么回事?这是干什么了?”
“闭嘴。”谢陨星说。
这一斥责,侯玦果真没敢再说话了,看这架势隐隐明白了一二,自认倒霉,放下了爬梯,接谢陨星上来:“会有人追杀我们吗,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做的。”
谢陨星拉着绳子往直升机上爬,陡然听到身后的撕心裂肺的吼叫:“谢陨星。”
谢陨星动作一顿,偏过头。
门口站着宋沂囝,不知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一身狼狈,形容惨淡,失魂落魄地仰着头,盯住月光下的直升机,哀声道。
“爷爷埋在荒地,除了谢氏没有人会知道爷爷的尸骨埋在哪里,但我们谢氏已经死绝了,我求你给我一句话,爷爷的尸骨是不是你挖的?还有楼梯里躺着的那两个人,谢陨星,你告诉我,他们跟你没关系。”
谢陨星:“等我一分钟。”
侯玦:“好。”
谢陨星扭动了下脖子,大步走向宋沂囝,宋沂囝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眼含期盼,试图张开双臂拥抱住昔年的好兄弟。
身体却倏然一僵。
剧痛流转。
宋沂囝怔怔抬眼,一把尖锐的刀被谢陨星握着,狠戾地刺穿了自己的腹部,大股鲜血从腹部涌了出来。
那股力道直直将宋沂囝逼得匍匐在地,耳边像是轰鸣,唯有红,铺天盖地,笼罩在眼前,而血色飞溅,密密麻麻变成谢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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