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谢陨星靠在沙发上,咽下一口冰凉的酒液,强迫咝咝发烫的脑子冷静下来,好不拿刀上前一刀捅死那对奸夫淫妇。
谢陨星说:“陪我喝一杯吧。”
“乐意至极。”言柯道。
侍者将打开的冰镇白兰地倒入酒杯,谢陨星跨过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盯着裴迟屿看,言柯将酒递给他他才勉强回神,掩饰般狠狠灌了口。
期间一直有目光落到谢陨星头顶,他有一丝醉醺醺,不觉又自鸣得意,为自己至今所处的地位如何受人瞩目,他从不后悔做过的任何事,因为那些只会让他变得更强。
可就在他意外抬头的的刹那。
那个家伙懒洋洋斜靠在柜台边,正在和旁边人交谈,黑色军服,帽檐边缘冷硬,棱角分明的五官,可眼珠冷冷半垂着,一直在观察谢陨星。
连那颗眉间血痣也压不住戾气,段南歧眼角又添上一道新伤疤,还是上星期和谢陨星打斗时被谢陨星咬掉的,面无表情很显凶,加之身形魁梧高大,堪比邶骊湾恶人窟里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审判席。
和谢陨星目光交接的一秒,段南歧笑了,神情冷漠又难以捉摸,笑容带着嘲讽的意味,露出洁白的牙,明明是一个亲切友好的笑,却惊吓得人心脏陡然飞跳起。
那黝黑眼珠直勾勾的,显得十分无礼,简直就跟侮辱人似的,垂眼睨着谢陨星。
白兰地的冰镇好似冷上了三个度。
谢陨星张口,嘴里的酒全吐回了酒杯。
14-2
谢陨星握酒杯的手在泛凉,但惊魂未定,紧张到连唇也闭不拢,没能吐完的清色酒液顺着下颔湿漉漉地淌下来,流进衬衣的领口。
言柯拾了张纸巾按住他的下颔,沉声:“陨星。”
这一叫,把他满是惊骇和不敢置信的魂叫了回来。
谢陨星努力集中注意力听言柯说话,对面的男人也淡淡扭过头去,好似那打量只是偶然一瞥。
体面人的宴会,往往暗潮涌动,藏着一些不体面的东西。
不能因为表面上砌着一层富丽堂皇,而去忽视内里,像谢陨星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谢陨星可以说服自己段南歧也是和自己一样,也许只是混进宴会的。
但他没死!
他怎么可以没死!
这个念头令谢陨星焦躁不安,无措地抬头,又低头,又抬头。
终于忍无可忍,向言柯道了别就站起来,匆匆走过去,想了个由头,准备过去斥责段南歧穿军装却不正经地靠着,完全辱没了军人该有的样子。
明明装得若无其事地走,可惜浑身上下显出焦躁。
段南歧始终淡漠地看着谢陨星,眼神依然无礼,就仿佛那份不礼貌本来就该是那样,就好像……像在透视谢陨星的灵魂。
他眼里有一股傲气,那种眼神谢陨星很熟悉——像他们这种身世的人都会有的,从尘埃里挣脱出来,本体是自卑的东西。
为避免嫌疑,谢陨星朝他倾靠过去,鼻尖与段南歧的衣角仅有咫尺之距的位置,才停下,这正巧能看清楚段南歧的位置,被柜台半挡着身体,因而看上去像是斜靠,其实站得笔直,原本快到嘴边的斥责被谢陨星吞了下去。
谢陨星和他隔着一个柜台,目光往四周逡巡,确认谈话的保密性后,眼珠又乌溜溜转了回来,段南歧全程不动声色,又听到压低声音的试探:“段南歧?”
这副样子就像只小心翼翼争夺领地的仓鼠,因为太弱,就没有什么威慑性,反而显得有丝傻不楞登的可笑。
段南歧垂下眼,将谢陨星手指紧握着那点生硬的白被纳入眼中,偏过头笑,轻描淡写,唇畔落出那个假名的声调:“小池昭。”
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那个小字令谢陨星脸色瞬间大变,这种在名字前面还要加个小,好似轻视似的,令人蒙上层羞怒,但是不过几秒,又被恐惧掩盖。
谢陨星想不明白,他明明亲手杀死的人,为什么转眼又活生生地出现了。
谢陨星设法挤出一个笑,但掩盖不住慌乱:“你怎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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