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不要死。”
林雨瞳嘴角含着一丝笑,不知看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谢陨星看到她嘴唇动了一下,他凑近听,她的声音很轻,呢喃似的说了一句:“我愿意。”
谢陨星喊道:“林雨瞳!”
她却不动了,容色苍白而平静,他抓着她冰凉的手,心头蔓上一丝恐惧,对着门外吼道:“有人吗?快来人!”
他的声音惊动了别墅里的其他人,那些人接二连三地赶来,看到这一幕,尖叫起来,有些呆在了原地,谢陨星抱着浑身是血的林雨瞳,感到她的身体在渐渐发凉,满脸是泪地咆哮:“叫救护车!快给爷爷打电话!”
管家不敢再等待,急忙通知了医院,场面一度混乱,直到医护人员过来,谢陨星看着他们抬着她上救护车,她苍白的脸像是已经死去了,像是凋零的玫瑰。
人流拥着她,像亓见清死的葬礼,但是不同的是,有的人人生前无人问津,死后却热闹,谢陨星忽地回忆起来一件事,折了回去,捡起林雨瞳的手机,将她最后和池旻行一分多钟的通话记录删除,就仿佛在为父亲可能有过的行径遮挡。
在医院的时候,林若言赶到场时,林雨瞳已经被抬进了手术室,外边坐着他神情憔悴的女婿,眼下郁青,像是许久未曾睡好,而孙子在另一端,呆呆地盯着玻璃,两父子隔得很远,像天下所有的父和子。
林若言闭上了眼睛,抓着扶手的手紧绷到青筋迸出,如被扼住了咽喉,难以透气。
不知过了多久,那抹白才推门出来,面对数张晦暗不明的脸,医生对为首的林若言点了下头,原本紧张的气氛才缓和下来,谢陨星松了口气,头转了过去。
却听医生神情凝重地开口:“大小姐肚子里,有一个已经成形的孩子,按照她如今的身体素质,无法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其一,但这个孩子还很健康。”
谢陨星的动作兀地停住了,几乎在场听见此话的所有人,皆是神情不一地看向林若言。
林雨瞳如今相当于一颗弃子,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留着四分之一林若言的血,相较于谢陨星这样白捡来的继孙,这种血脉相承继承人分明更符合林若言的利益,二十年前那般,但是现在还有的选吗?林若言为人称为林狼就在于他行事的心狠手辣,利益至上。
谢陨星以为答案很明确,可是出人意料,林若言却大发雷霆,一掌打向无辜的医生:“我女儿一样健康。”
即使她被人欺骗,那么小,被骗得一点不剩,却仍旧一派天真,骄傲单纯。
身后来劝阻的医生急声说:“林小姐本身就患有先天疾病,加之二次堕胎,未必有十年可以活。”
他那一刻像是老了十岁,绝望于与孩子不可愈合的伤口,而奔赴向无处可避的怨恨,老人的侧脸冷硬冰凉,不容置喙地说:“堕了。”
17-5
由于要处理医院的事情,林若言就让池旻行送谢陨星上学,事出紧急,池旻行甚至来不及打理就来见了谢陨星,他就只戴着一副平平无奇的平光眼镜,头发油腻,显得木讷老实。
车里放着一首舒缓的法文歌,池旻行身上的男士香水气息流动,雪茄叶、冰川的混合香,掺杂着一丝说不清楚的腥气,但这十分稀奇,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社畜,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喷香水。
谢陨星靠在车窗边看手机,脑袋垂耷,余光却偷偷窥视着车子的角落,像是察觉到谢陨星的小动作,池旻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略显不安,也悄然瞥向儿子。
谢陨星是有什么想问的,池旻行猜想谢陨星想问的是林雨瞳的事,他的儿子生来敏锐,因此再早之前就备好了一套说辞,就等着谢陨星发问,在过红绿灯时,为缓解紧张,池旻行拧开了茶杯盖。
谢陨星摩挲着十根手指上一连串的戒指,终于说话了,然而说出口的第一个字却是:“段。”
池旻行的视线倏然凝成了一个焦点,落到车玻璃上,呼吸也像停掉了。
然而瞬间,就淡定自若地饮下杯茶水,池旻行将那一口水咽入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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