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他喝粥呢,他快睡着了,我待会送人回家】
【你要过来吗?】
程俨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但神色未变,硬邦邦回了两个字:
【没空】
说完也不看余霄信息了,他困得要死,得在助理过来敲门之前抓紧时间睡一会。
嗤!我信你个鬼!
余霄看到秒回的这两个字,直接冷哼出声。
一整晚都陪过来了,要不是人要醒了都没舍得走,这会说没空了,谁信呐!
余霄暗自吐槽,吐槽完了之后又一愣:完了,程俨这一系列的举动,这回别真是栽了吧?他以前还跟冯岐嚷嚷这人没有心呢,怎么这脸打得这么快?
他又悄悄看冯岐。
冯岐几乎要睡着了,脑袋轻轻歪在一旁,呼吸很浅。余霄心里虽然一直有“冯岐非常好看”的认知,但到底还是个体面人,从不好意思盯着人看,他们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冯岐。他烧刚退,眉梢眼尾间尚有些红痕,脸色也有些苍白。稍长的刘海挡住了一边眼睛,随着他的呼吸,发丝有些细微的颤动。他整个人的气质很软,五官的轮廓却很锐。就算是睡着了,嘴巴也还是倔强地抿着,嘴角线条有一点点往下。他想起来冯岐不常笑。长得虽然非常张扬,但只要相处下来,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清寂又疏离的,看着冯岐的脸,甚至都不好意思谈及太市井的话题。总觉得冯岐不应该跟这世界上任何俗事有关联。
程俨要栽在他手里,倒也不冤。
24.想走出来
冯岐在家修养了两天,两天里他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做几个很长的梦,梦里的阳光很刺眼,周遭都笼罩着黏腻湿热的暑气,白一函的身影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他向白一函伸出手,可白一函只是笑,后退几步,跑开了。
夏蝉也许知道自己活不长,声嘶力竭地叫嚷,吵得人也跟着烦躁起来。
梦中的那个夏天没有一场恰到好处的大雨,所有的景物都明亮至晃眼,热气从水泥地蒸腾而上,空气变得扭曲。他没有多余的钱买冰棍,蹲在树荫底下,看着蜷成小卷的树叶发呆。树叶兴许和他一样,也受不了这骇人的暑气。
母亲下班回来看见他,呵斥他赶紧回家干活。
更多的时候都是些连不上的片段。例如教室里吱嘎作响的风扇,同桌关于考试成绩不理想的埋怨,冗长刺耳的学校广播,不相识的女同学被微风撩起的裙摆。
还有白一函打球时鞋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最后是他的父母。他们争执、怨怼,情绪激动时也动起手,还会骂他拖油瓶。他都习惯了,抠着手指站在角落看,一言不发。
心里盘算的是,等他把家里弄坏的东西收拾完之后,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做作业。明天是周末,白叔叔说要带他们去山里采风拍照。他自打听到这个消息伊始就期盼着,连日的高温酷暑都没那么难熬了。
不过后来他也没赶上那个采风。
看着白家父子上车的背影,冯岐再次惊醒。
T恤被冷汗洇湿,房里的温度适宜,噪音酷热都被隔绝在窗外,松软的被子裹着他,触感极好。可他却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起来好像还真有一次情况跟梦里的有些相似。不过当时未成行理由,自然不是因为作业没写完。那次父母深夜争吵,邻居不胜其扰终于报警了,警察天光未亮时便过来了解情况,他那个情况下压根没办法离开,跟着他的父母一起,连带着旁听了一早上警察同志的思想教育。后来白一函采风归来,特地冲洗了一张照片:黢黑的森林上方,横亘一道璀璨的银河。
白一函兴致勃勃地告诉他这张照片是怎么拍的,以及他为了拍摄这张照片在山顶喂了多久的蚊子。然后笑吟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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