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函终于转过头,看向正开着车的冯岐,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我们试一试。”
冯岐这回倒是没有犹豫了,简短回应:
“不愿意。”
大概是嫌弃前面那辆车开得太慢,他说完这句话,毫无预兆地拍了一下喇叭,吓得那台似乎在找路的车,行车路线都歪掉十几公分。但他本人依旧八风不动,目不斜视地驾驶着,仿佛刚刚按喇叭吓人的不是他。
白一函没想到冯岐拒绝得这么干脆而不留余地,彻底打乱了他的步调,僵在副驾,一时竟不知道要接什么。冯岐倒也不是故意噎白一函,于是他接着自己的话茬:
“你说喜欢我,却在我手机号没有换的情况下一次电话都没给我打,一条短信也没给我发。”
他的语气淡淡的,淡到几乎感知不到他的任何情绪,只觉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直白地陈述着事实。
太直白了,以至于白一函挖心掏肺的一整段自我剖析和真情告白,像一场预先准备了很久,却依然廉价而干瘪的演讲。
“我……我是回国之后跟你见了面,自己又静下来思考了几天,才基本确定自己的心意,并不是你想的那……”
“下车说。”
冯岐截断了白一函的解释,白一函如梦初醒,往外张望,发现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大马路上了,冯岐将车子缓缓开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白一函那个临时的落脚点是不用想着回去了,冯岐也不欲把人往家里带,遂找了一家评价和评级都很高的酒店,挑不出任何错处,除了贵。
开了房,他跟进自己家一样从容地拉开了椅子坐下来,抬眼看向竟然有些踟蹰的白一函。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白一函。
他曾经在心里塞满过独属于白一函的千千万万个瞬间,生涩的激情的、欢欣的沮丧的、深沉的明澈的,或静或动,或明或暗,都是生动而干净的,从未透出过一瞬的畏缩和无措。说实话他并不喜欢现在这个状态的白一函,让他无端生出今不如昔的怅惘。
“不坐吗?站着说?”
白一函愣了半晌,失笑道:
“我怎么突然很紧张。”
冯岐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特地挤兑他似的:
“正常,我跟你表白那天也很紧张。”
“……”
白一函哽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以前都是白一函仗着他沉默寡言的性子,老把他怼得无话可说。时光流转十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能把白一函给噎住的机会。这难得的景象惹得冯岐轻笑出声,把白一函笑得更是紧张。
白一函不坐,冯岐只好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他跟前。两人的身高已经差不离,说来白一函的身形还要比冯岐的更结实一些,然而此刻却是冯岐的气场对白一函造成了明显的压制,白一函看他往前走,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所幸地毯厚实,毫无声响。
“别退了,后面是灯。”
冯岐抓住白一函的手臂。衣料轻薄,男人的体温穿透衣服传来,却撩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竟然没有半点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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