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清月高悬，却谁也没有心思欣赏。
第二天程母生日。这对于还颇有地位的程家来说，原本是一个很好的社交由头。但程家父母因爱结合，程母并非政商出身，对衣香鬓影的舞会兴趣不大，也无法自如地融入，程父心照，从不利用程母的生日大操大办。程俨记忆中，母亲每一年的生日都是一家三口吃个饭。
程父不顾之前把儿子惹毛了这件事，在他去取照片的后一天给程俨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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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生日那天早点滚回来。还有，照片……”
“知道了，”
程俨一边翻文件一边不耐烦打断，
“好人能让你一个人全做了？照片我早拿了。”
程父本来准备好的数落被堵了个结实，还被儿子噎了一下，本着气势不能弱的原则，“哼”出了盛气凌人的一声，先下手为强地挂了电话。程俨不满地啧了一下，丢开手机，继续工作。
想起父亲那天的电话，程俨在办公室坐到下午就回家了，到家时程父还在看书，看见儿子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警告道，你妈在睡午觉，动静别太大。程俨嫌弃地看了一眼父亲这有妻万事足的模样，一边扯领带一边上楼洗澡去了。
吃饭的时候二老旁若无人地亲亲密密。这几十年如一日的鹣鲽情深，是往时看得再正常不过的景象，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却怎么看怎么难受，从昨晚堵到现在的一口气都没顺过来，程俨无端生出一股说不上是厌烦，但又确实是不舒服的情绪，怎么都坐不住了，跟母亲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丢下一句我先回公司加班就走了，留下了一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程母疑惑地盯着儿子离家的方向，问一旁的丈夫，这是怎么了。程父想起那通让人不得不怀疑的电话，一脸深沉地盯着大门，
“可能你要有儿媳妇了。”谁知道呢。
程母：“？”这生日礼物送得有点突然。
今日老板早退，助理呆到下班也能走了。他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想着这多出来的夜晚如何享受。他哼着歌关着电脑，有个人影经过，他也懒得抬头看，直到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又关上。
一并响起的，是梦破碎的声音。
老板回来了？！
老板踩着下班的时间点回来了？！
老板下了班才开始干活儿？！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助理错愕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尚还无法接受这天降的灾祸。
程俨显然无暇顾忌助理这跌宕起伏的内心世界，有些烦躁地踹开了离开前摆得好好的椅子坐进去。
正当助理认命重新开机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两封邮件再发我。”
邮件，两封，再。
他揪住这几个关键词，一一排除掉了最近给老板发过的所有邮件，又联想到老板的行程，颇为笃定地把冯岐和白一函的调查资料发了过去。别说，这时时隔太久，他还找了好一会儿。
那头程俨秒回：【辛苦了，早点下班吧】
Good Job！事实证明猜测老板的心思永远是收益最高的投资。他美滋滋地再关了一次刚关又开的电脑，走之前还十分贴心地给老板把咖啡给煮上。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老板感情出问题无心工作，不得不说是他这个助理的福报。兀自觉得今日连夕阳都如此亲切可爱。方才被吓到咽回肚子里的歌儿又重新哼上，提着公文包轻轻松松搭电梯去了。
太阳渐渐下山，办公室里没开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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