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俨”
冯岐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程俨是谁。
“……程俨……你好烦，怎么哪里都是你……”
程俨软得不成样子的心措不及防被扎了一下，有些难受，心想他怎么就连醉了都这么讨厌自己。不过转头又安慰自己算了算了，醉鬼的话就别当真了。
“你真的好烦……烦死了……”
冯岐还在兀自喃喃着，颠三倒四地埋怨他，听得程俨几乎考虑要把他的嘴巴给捂上，刚想付诸行动，又听到冯岐呢喃道：
“醒着见到你……梦里还是你……”
程俨怔忪，心脏刚被往里扎，这会又被一只小手往外揪，酸酸的疼。却还是不敢高声言语，语气轻得怕惊扰到他一般：
“……你为什么会梦到我……梦到程俨？”
“不知道……”
“梦到他什么？”
“梦到他打我……”
“……”
程俨心一梗，想着要不还是别问了。
“还梦到他打白一函……他总是喜欢打人……”
程俨听到白一函的名字又是一阵难受，有他什么事儿？心说有机会的话我还真就挺想打他。
“不关白一函的事……”
“程俨怎么不明白……”
冯岐的手动了动，薅了两把被单，大概是觉得手感不错，停留在了上头。葱白的指节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莹润的白。但此刻的程俨心下毫无杂念，只担心他受凉，一边抓着他的手往被子塞一边问。
“嗯？明白什么？”
“我不喜欢白一函……”程俨大喜。
“……也不喜欢程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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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起大落，程俨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为什么不喜欢白一函？”
“不喜欢了……”
冯岐把头埋进床单，声音有些闷，程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追问道，
“你不是喜欢他……很久么？”
冯岐不说话，微微地晃着脑袋，似乎是有些头晕。程俨想让他休息，但是又迫切地想追问他对白一函的感情。现在不问，他醒后就更没有可能知道了。他小心翼翼，没发觉声音都有些颤抖。
“唔……难受……”
冯岐扭脸，终于把头从松软的被子里露了出来，脸色酡红，眼神迷蒙。
“……”
程俨咬咬牙，最终什么也没说，把冯岐抱起来放在床上，转头走进了浴室。人还醉着，铁定很难受。他实在是不忍心继续逼问，他宁愿把这股难受全揽在自己身上。
程俨站在洗手台前洗毛巾，同时心疼着外头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傻子。不是心心念念装着一个人十年么，不是辛辛苦苦爱了这么久么，好不容易等到夙愿得偿，怎么又不喜欢了呢。
那这些年的辛苦又算是什么了呢。
他以为冯岐只是对他狠，怎么到头来连对他自己也这么狠心。他是不是故意想让他心疼。
呸，冯岐怎么会想起他，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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