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
“也是，拍照也是个累人的活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有什么记不住的，还得问你呀。”
“倾囊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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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会便是晚饭时间，两人也就没上山，在周边随意逛着。出门时听前台的小妹说过两天有周末集市，举办集市的那条街是老街，依山傍水，青石板的路，两边全是平房。他们沿着那条街闲逛，偶尔看到几个聚在一起的青年把八仙桌和板凳都搬到店铺门脸前，谈天说地姿态闲适，丝毫不理会走过的人是否能听到他们的谈话。间或又看到几个拿着画板正在创作的学生，他和白一函拿着相机走在其间，竟也毫不违和。
街上已经有些店面进行了简单的装潢，瞄上一眼也能知道大概在售卖什么。国内外的周末集市大同小异，但白一函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他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这山这水都太像水墨，可能是脚下那发亮的石板路和路旁的八仙桌都太有古韵，当然，也可能仅仅是因为身旁的那个人。
这次出行没有拍摄任务，冯岐没带任何一件耐操却奇丑无比的冲锋衣和摄影背心，他一件蟹壳青的麻质小立领衬衫，贝壳母扣永远扣到最上一颗，不过他脖子欣长，不显迟钝，反倒是亭亭。裤子也是棉麻质感，亦是不常见的苍色，这种颜色比深灰浅一度，像是拿蘸了水的笔把浓稠的灰色给晕开，凭添温柔。表是简洁且薄的时装表，不是名贵的款式，搭配着他的一身却显精致好看。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装饰，素净如仙人之姿，两人并排走着，白一函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冯歧当然感受到了那道略显热切的目光。他以为自己的态度摆明了，白一函就知道分寸了。而这次出行是他之前随口就答应下来的，一直回避的话，反而显得他不够坦荡，所以心无芥蒂地就来了，没想到白一函似乎还是怀着一些不该有的心思。看来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他问心无愧，可别人不是。既打定主意不予回应，冯歧便把这道目光忽略了个彻底，宁愿打起精神拼命找摄影素材也不想跟白一函对上一眼：虽然他认为这个鬼地方真没什么景值得他拿起相机。
两人差了半步左右，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小镇街道不长，没一会儿就几乎要到头，再往前就是出景区的路了。冯岐在想剩下的时间要怎么办，兀自向前走着，没注意到白一函没跟上来。还是身后的快门声让他回过神来，他有些诧异地转回头，看向举着相机的白一函，
“你在拍我吗？”
46.偶遇粉丝
白一函没说话，笑着把旋转屏转向他，屏幕里赫然就是冯岐从下颌骨到肩膀这一部分的局部画面。后面的山光水色被虚化成氤氲的白绿两个色块，照片里看不到冯岐的整张脸，却把他线条完美的颌骨和喉结给抓进了构图里，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探究的欲望：模特看向的地方有什么？他微微张启的嘴又是要说什么？整个画面因为色调温柔而显得干净又通透，且构图很有故事性，原片就已经很抓人。
这次出游休闲为主，冯岐带的是个变焦头，白一函跟他距离很近，为了卡这个局部，几乎把焦距拉到尽头，画面边缘有些不可避免的变形，但在照片里，冯岐的肩膀正好就在构图边缘处，稍微的变形竟让他原本稍显瘦弱的肩膀看起来刚刚好。冯岐笑着夸道：
“你这么多年没碰相机还能拍成这样，你要真吃这碗饭，我们还有什么活路？”
白一函拿到相机确实感慨万千，他也是握过相机好几年的人。有些技痒，他方才一路上甚至都没太特意地与冯岐找话聊，一直在熟悉操作，快把这条路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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