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斯卡像一头小牛犊一样扯着他的手臂，小小的双腿撑在地上。漂亮明媚的一天，太阳露出了脸，他宽恕了那没有晒伤他的皮肤的太阳。卡佳说他晒的很黑，像他们在索契度过蜜月后一样。瓦迪姆那时候感到很不自在。他是一个让一流击剑手怀孕的二流五项全能运动员。他们仿佛都期待着阿娜斯卡是个纯种的运动员，并在她长大后马上获得金牌。
有着正确无产阶级背景的苏维埃模范家庭。她的先祖是几乎饿死的伏尔加地区的农民，他的先祖则是莫斯科工业钢铁厂的工人阶级。但那不是完整的故事。他的父亲在被迫用双手劳动之前曾是个知识分子，他的祖父则是在内战时期过于倾向白军。但是在中间变节，并被允许转换阵营。公然表示你自己，伟大领袖就会给予宽恕。除非他决定送你去强制劳工营。他摇了摇头。黑暗时期。鲜明的教训简单明了：保持低调。永远不要成为别人的靶子。
他跟着他的女儿，她坚持要去看山羊。她拔起一些草喂给一只小小的嘟嘴，在粗糙的舌头舔舐下欣喜的咯咯的笑。“瞧！他喜欢我！”
瓦迪姆微笑着瞥向卡佳，她把尼古拉抱在怀中，轻而易举的举起沉甸甸的学步期的婴孩。他还不能自己抱他。他的女儿也不幸的有着想要攀爬他的倾向，而他不得不在她每一次试着爬到他的膝上时把她推开。一个孩子能够在他身上造成疼痛这一点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怪异感。
“你看，这些山羊是从阿富汗来的。是政府送来的礼物，”卡佳说着，手指着旁边的匾额。
“那种羊味道还不算差，”他说道。
阿娜斯卡满脸惊恐的盯着他。“不…！”
卡佳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宜余力的解释到爸爸只是在开玩笑而已。阿娜斯卡一脸不确信的皱着眉头，阴森森的。他的女儿在不高兴时可以看上去特别的阴沉。瓦迪姆笑着去买冰激凌来作补偿。
“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把绷带取下来了，”医生说道。瓦迪姆止住了想要拔刀抵住他的股动脉的冲动。医生开始把他们拆下来，一条一条的石膏，每一条都暴露出了一个字母。他知道那个词，他也检查过他的伤口，为了他的肋骨给了他些许的止痛药，不多，但是他提起‘戒毒’后瓦迪姆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的后背感觉赤裸裸的。好像人们能看穿他的军装一样。
每个人都能读懂那个词。从此再没有相机。不能去游泳。不能去桑拿。他必去把它永远的藏起来。他在脱掉上衣之前先关了灯。他不想卡佳看到它。不想她知道他被拷问过。而他幸存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给了他去祈求宽恕的勇气。他必须活着才能供养他们。只要她还待在他的笼子里。是要她决定留下来。
但是要是萨沙还活着而她决定离开去和那个神魂颠倒的爱恋着她的满脸雀斑的飞行员一起生活怎么办？如果他当那个混蛋拿枪指着他的脸时他的心里没有家庭的牵挂又会如何？他不能说，也不能去想，因为那想法中只有着绝望。他把它从脑海里推了出去。
夜里，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的身旁，修长的四肢贴紧了他；尼古拉在梦中呜咽着。那孩子有一点不舒服，不严重，但他的床被移到他们俩的卧室里。他在这里拥有的一切救了他的命，不是仁慈，不是力量。他把脸贴到她的手臂上，下巴挨着她的手肘，感到她的手指滑过他的面颊。
在早上，她给他端上茶和涂着黄油的新鲜面包。他和平时一样在五点醒来，然后又强迫自己继续睡觉。医疗官让他尽可能的去多休息。他可以整个星期都呆在床上。他反应的太慢，太迟了来不及遮住自己。她的左手，那只拿着剑柄的致命武器，在她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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