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瓦迪姆回到了建筑物的附近；那个巨型坟墓很明显的被上空盘旋的苍蝇暴露无遗，还有什么都抵挡不住的恶臭。他捂住脸进行侦查，想着在山里面等着他的丹。
他的耐心在他发现了一具正在爬走的身体时被奖励了。那具身体试着想要逃离，但是他身上到处是伤。那个男人在喘息着，全身浸满了鲜血，手指握成拳头。
瓦迪姆把他转过来，查看他的面孔。对他来说，他们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大胡子，鹰钩鼻，颧骨分明，他很确定他在照片上见过这个男人的牙齿。这个男人在疼痛和精力衰竭中神智不清。他要对杀死苏联的战俘负责，他组织了计划了，也战斗了，但现在只是一片太阳之下将死的血肉之躯。瓦迪姆没有时间去把他抓做俘虏，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精力，而且他确定这个男人已经活不久了。
“和你的真主和平相处吧，”他喃喃道，然后抽出手枪。他没有像平时那样去享受这件事，这个国家和多年的战争已经耗尽了他的热情。他甚至都不痛恨这个男人了。他现在唯一真的想要去做的只有回到丹的身边去，去保证他平安无事，确保他能存活下去。
他把枪口顶在男人的下巴上，确保子弹能够直接射进大脑，然后扣动扳机。他把枪放回枪套里，起身，查看枪声有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但是附近什么都没有。
这个地方里他们的山洞足够远。他们很安全。还有些偷来的时间。
***
1984
第十二章-局内人（3）
***
当瓦迪姆返回的时候，丹已经又翻滚到了另一侧，减轻腿部的压力，并且全身蜷缩在毛毯之下，水壶已经空了。在没有清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本能的指引下喝光了谁，然后回到沉眠之中。均匀，深沉的呼吸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毛毯里露出来搭在他的脸上。他连一点抽搐都没有，只是安静的呼吸着。
瓦迪姆洗干净自己，然后钻进毛毯里和丹躺在一起，他用手臂搂住他，头枕在他的肩膀旁边，埋在他的颈窝里，一条腿伸过去让他靠的更近了些。他早就不知道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是什么人，他只知道他没有可以用来形容他的词语；爱人不太合适，虽然说那严格来说是事实没错，但是战友的话…他们效忠的对象有不同。而他们也不是朋友。他起码知道这点。“休息吧，”他用俄语喃喃道，为了保持清醒而说着话。说着莫斯科，说着那里他的邻居，然后想起来他曾喜欢的一个故事。《火鸟》。他没发靠着讲故事来救自己的性命，但是他曾在家里给阿娜斯卡讲过这个故事。
丹在意识到自己在睡醒之前就一直听着那人的声音。意识逐渐返回他的体内，和意识一起回归的是他的疼痛。他的头像要炸掉一样，他的腿也火辣辣的痛。但是他身边有种温暖，亲密，本应该会觉得被束缚的手臂环绕着他，但是却意外的感觉不错。在那里包裹着他，紧紧的靠着他，他躺着不动。听着那个声音在讲述着民间传说和故事，于此同时试图去理解他身体的感觉。
他还记得血液，死亡，和腐烂，彻底的噩梦。他的腿被击中了，然后有什么东西打中了他的头。疼痛，负伤。在那之后呢？什么都没有了。物体的阴影和动作，然后是眼泪和恐惧，但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保护着他，带给他重心，带他远离噩梦。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