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
戚浔定神道:“当日何有为来的时候,未看到血滴下,刘希那天穿着的衣物乃是件月白袍,若是染上血色当很明显,且他被刺中的是心脉,血色胸口氤出,不出片刻便会流至袍摆,倘若何有为不曾说谎,那他来的时候,刘希是刚刚遇害。”
傅玦出声:“他是初八晚上亥时初刻来的。”
戚浔神色一振,“那便能确定刘希准确的遇害时间,初八夜亥时初刻前。”
周蔚问:“当时看刘希趴在桌上,何有为怎不叫醒他?”
林巍叹息道:“刘希此人脾性不好,看书之时绝不让人打扰,何有为来找他本是借书的,见他趴着睡觉便不敢出声。”
戚浔伸手拉开案柜,只见柜子里满满当当皆是书册拓帖,她随便拿出一本,便见书册被翻得边缘毛糙卷曲,不知被主人夜读多少回,余下的册子上,密密麻麻皆是对文章的注解,而几套拓帖之上墨迹斑斑,看得出刘希日日苦练书法。
她不由得道:“刘希极是好学。”
傅玦便道:“他十四岁那年便中举人,当时半个京城都知道他的才,他父亲对他给予厚望,本为去岁能一举中个状元、榜眼的,可没到他连三甲都没进。”
戚浔听得秀眉紧蹙,又在屋内打量一番,发现刘希连床榻枕头旁都沾着墨色,似乎有在床榻上书的习惯,屋子里刘希个人之物除书册便笔墨纸砚,无任何消遣享乐玩意儿,戚浔甚至看不出他是个出自官宦人家的公子。
她决定去另外三位死者的屋子看看。
出门时夜色已至,几个随打灯笼来,林巍指着不远处的一排厢房,“杨俊就住在那里,何有为便是他同住一地的。”
到杨俊寝舍之前,一个眼熟的年轻书生里快步迎出,早前他跟在齐宗义之后,戚浔见他,只见他拱手朝傅玦行礼,“在下何有为,拜见大人。”
他便是林巍说的何有为,戚浔打量他一瞬,问道:“可能看看杨公子的寝舍?”
何有为认得她,他看她的眼神谨慎,可瞳底却有几分忌讳,戚浔对这神色再熟悉不,亦懒得介怀,何有为侧身道:“请进——”
屋子同样是东西两间,待进杨俊的西间,戚浔一眼看到好几张瑶琴摆在书案上,她有些诧异,何有为解释道:“杨俊爱琴成痴,喜好收集瑶琴,这些琴便是他买来的,平日里除基本的课业,他都他的琴在一处。”
说完他叹口气,“他一定没到最后死在一根琴弦之下。”
瑶琴共有五张,款制不同,可每一张琴都漆色古朴,其上音裂纹密布,一看便非凡品,除此之外,戚浔还看到白玉镇纸、红珊瑚琴坠儿着几样精巧贵重的摆件,待打开杨俊的书案内柜,里头堆着的非经集着,而是几本前朝琴谱和诸多瑶琴配饰。
“何公子,那夜你去见刘公子之时,可有何异常?当时是早晨发现刘公子世,杨公子知晓此事之后又有何古怪吗?”
戚浔一边看柜内之物一边发问,何有为抿唇,眼底闪一丝阴霾,又不耐道:“这些适才大寺的宋大人已问。”
戚浔是仵作,仵作为贱役,而他这些来白鹿书院念书的,大多是秀才之身,乃是有功的读书人,朝官尚且给他三分薄面,何有为又怎会答一个仵作的?
若常人被如此轻视,必定心中不快,可戚浔却早已习惯,她叹口气,着稍后去问宋怀瑾便是。
“已经问便不得再问?”
忽然,傅玦的声音响起来,戚浔一惊,抬眸便见何有为面色微变的弯身道:“不不,自然不是,只是……”
傅玦冷冷的注视着何有为,“你适才如何对宋少卿答,眼下便如何对戚姑娘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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