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简也看出不对,上来帮助秦光制住青帝,又招呼几个小太监推推拉拉挟持着青帝进殿去了。
青帝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内宦竟敢对自己这样无礼,待他回过神后,立刻挣扎起来,怒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朕!你们都要反了吗?”
秦光示意太监们将青帝按坐在软榻上,又命取干净衣物为他更衣,这才缓缓说道:“奴才岂敢,但皇上也该为太子想想,若太子知道皇上这样不爱惜龙体,不知会怎样忧虑担心。奴才们失职受罚都是小的,只怕皇上到时难以承受太子的一番孝行。“
青帝被他这番隐晦的威胁堵得张口结舌,想到自己今天这失常的举动在青葵眼中难免被看作一种新的反抗,青葵收拾人的手段厉害,他这些日子对自己一意怀柔,此番见怀柔不能奏效,失望恼怒之下不知要干出什么样的事来。想到这里,青帝的心一阵发抖,原本不断抗拒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默然低下头任凭内宦们摆布。
不多时,青帝已被擦干身子,换上一身干燥柔软的衣服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忽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很快帘子一挑,青葵快步走了进来,他还穿着朝服,显然来得十分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青葵一进来便一把将青帝搂在怀里细摸他身上,见他的衣服都是干的,这才放心,回头问秦光:“皇上在雨中淋了多久?有没有饮下姜汤?“
秦光低眉敛容答道:“回殿下,皇上在外面站了半盏茶时间,奴才们好歹请了皇上回殿,又进了红枣姜汤,奴才见皇上饮了热汤后额上见了汗,料着不会有事,所以就没传御医。“
青葵点点头,道:“亡羊补牢,处置得却还罢了。你们若警醒些,也不至出这样的事。秦光赵简是首领之人,难逃责罚,罚俸半年。其余之人先将此事记下,若再有差错决不轻饶!”
赵简秦光虽受了责罚,心中却是一宽,青葵一向赏罚分明,不翻旧账,今日之事便算是了结了。两人跪倒谢恩,两旁的一堆小太监则大气也不敢出,侍奉得更加小心翼翼。
青帝见他处罚了赵简秦光,心中有些忐忑,暗想现在该轮到自己了,对于自己这罪魁祸首,恐怕不止罚俸那么简单了。但他却不想求情,倔强地低垂着头,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谁知青葵却温柔地将他的两只手握在自己手中揉搓着,过了一会儿又去摸他额上,然后轻吁了一口气,道:“还好没有发热,否则可真要病起来了。父皇可真是顽皮,大雨天怎么连伞都不打就跑到外面?倒比小孩子还要淘气。今后可切莫如此,真要是病了,可惹得人揪心。父皇身子康健,一向甚少生病,不知道那生病的滋味可着实难受,偏偏儿臣又替不得,只能白白着急,今后可再不要闹了!”
青帝愣了愣,不是想象中的阴阳怪气,暴风骤雨,而是哄劝孩童般的细腻温存,这倒令青帝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抬起头惊疑地看着青葵。
青葵温柔地一笑,婉转地说:“六月天孩儿面,当真说变就变,刚刚那雨还下得如落铜钱一般,这么一会儿已经云开雨住,晴朗得不得了。父皇你看,那边天上还挂着一道彩虹呢!老天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忽哭忽笑的,父皇可不要被它骗了。莫非父皇也要学那四岁孩童一般,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若是父皇真要那样,儿臣也只好子代父职了!”
青帝被他这几句半调笑半解劝的话弄得脸上一阵发烧,觉得自己刚刚果然有些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突然间便使起性子来,只是自己不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是站在外面淋雨罢了。
一旁的一个小太监见青帝虽仍未说话,脸上却有些懊恼羞涩的样子,想来情绪是缓和了一些,便大着胆子凑起趣儿,道:“太子殿下说得真有趣儿,若铜钱能像雨水一样掉下来,满京城的人不是都发了大财了?”
青帝听了,脸上略有了些笑意,轻声道:“一国储君,怎能开口闭口言利?倒和市井商贾一样了。”
青葵见他肯说话了,心中立刻轻松了许多,哈哈笑道:“儿臣身上果然沾了铜臭味,难怪父皇要气恼。父皇莫恼,今后儿臣再不提这些了,现在儿臣就向父皇讨教些学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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