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妧一觉睡得香甜,直到青菱唤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着呵欠道:“没睡够。”
“吃完早饭睡个回笼觉,”青菱笑着把帐帘拢在架子床旁边的银钩上,伺候杨妧穿好衣裳,低声道:“昨儿半夜,正房院又是请府医又是煎药,折腾了好一会儿。”
杨妧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夫人梦魇着了,没法安睡,哭闹着说过世的祭酒夫人指着她骂不孝。”
杨妧顿时了然。
张夫人是病给秦老夫人看的。
可既然请医问药了,她当然要去问安。
杨妧道:“那就先绕到正房院看望夫人,再去瑞萱堂吧。”
她要在瑞萱堂用饭,若是吃完早饭再去正房院,怕有失礼数。
离正房院尚有段距离,杨妧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汤药味儿,像是藿香那种苦涩的味道。
紫苏满怀歉意地在正房院门口拦住了她们,“昨夜夫人没怎么睡,快天亮时才迷糊过去,眼下还在歇着。”
杨妧表示了解,“那我们就不进去叨扰了,明儿再来请安。姐姐辛苦了。”
紫苏忙道:“伺候主子是本分,哪里说得上辛苦?”
送走杨妧等人,紫苏脸上的笑容刹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满是委屈。
总算还有人能体恤到她们的辛苦。
主子生病,下人要紧跟着忙活,尤其张夫人生病生得勤,每次不闹得人仰马翻不算完。
这次也不例外。
约莫申正,张二太太和表姑娘离开,夫人就攥着帕子哭天喊地,说自己没用,说对不起张家,以后九泉之下没脸见爹娘。
董嬷嬷温声解劝半天,好容易消了声音,可吃完晚饭又开始抹眼泪。
哭得累了,不到人定便歇下,谁知道交子时分突然醒了。
醒了便不安生,一会儿说心口疼,一会儿说脑壳疼。
府医诊了脉说没事,夫人说他诊得不仔细,让再诊。这一次,府医足足诊了半盏茶工夫,终于诊出个心神不宁气血不足的症候,把之前开过的养气方子另写一遍,斟酌着加了一钱高丽参,又加了半钱的藿香。
再三叮嘱张夫人需得安心静养,切莫动气。
张夫人这才满意,吩咐下人立刻煎药。
昨晚当值的几个丫鬟,都是一宿没合眼,实在熬不住去睡了。
白天一整天,紫苏作为大丫鬟就要勉力顶起来。
而晚上……谁知道张夫人会不会再闹?
杨妧走进瑞萱堂时,赵氏和杨姮正说起昨天的花会,“……钱老夫人走路真快,虎虎生风,我随在旁边还得紧赶着。”
“她身子骨好着呢,”秦老夫人乐呵呵地说:“比我还大七八岁,头发虽然白了,牙口却好,席上那道葱烧蹄膀,她一人啃了半碟子,我看着馋,却啃不动。”
杨妧不由弯起唇角。
钱老夫人最爱啃蹄膀,也爱啃鸡脚,前世去余家做客,每次都有这道菜。
秦老夫人看到她,笑容明显真切了许多,“到正房院去了?”
杨妧笑答:“想过去给表婶问安,紫苏姐姐说还在歇着,便没进去打扰,在门口站了会儿。”
杨姮笑着接话,“娘已经猜到表婶没醒,就让桃叶跑了趟。”
打发下人去,和自己亲自跑一趟总是有所差别。
赵氏不去有情可原,杨姮不去不太妥当。
当着秦老夫人和屋子里下人的面,杨妧不便多说,只笑了笑。
赵氏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问:“钱老夫人是广平府人,余阁老是凤阳府人,怎么就成了一家人?”
“说起来都四、五十年前的事儿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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