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外面响起了二更天的梆子声。
秦老夫人挨不住困,洗漱之后躺下了,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净空大师的话,“诸法因缘生,因缘尽故灭,因缘具足,果报必现,老檀越不可心焦,也不可过虑,凡事只需顺应天意就好。”
秦老夫人不甘心。
倘或天意仍是叫楚家家破人亡,她还顺应个屁?
倒不如逆天而行,顺了自己的心意才好。
一夜,辗转反侧未能成眠,早上醒来,秦老夫人便觉得头有点沉,请府医开了副安神定气的方子。
荔枝又点了根助眠的安神香。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已是日跌时分。
秦老夫人精神健旺了许多,喝了碗红枣薏米粥,打发荔枝将杨妧请来写回帖。
正写着,只听窗外脚步声杂乱,张夫人抖抖索索地进来,“娘啊,昕哥儿把长兴侯打了,陆家人堵在门口等着讨要说法,娘啊,这可怎么办?”
楚昕把陆知海打了?
杨妧手一抖,笔下字迹糊成了一团……
第34章 唱和
很显然, 这张回帖不能用了。
杨妧放到旁边,重新拿过一张端端正正地写完。
张夫人站在地当间,不停地问:“昕哥儿真是的,怎么又闯了祸?含光跟承影跑哪里去了, 怎么不拦着点儿?你说说陆家人找上门, 咱们的脸面到底往哪里放?”
“闭嘴,”秦老夫人被她念叨的头晕脑胀, 心头火蹭蹭往上窜。
她选的这位好儿媳妇, 脖子上面顶的这玩意儿, 除了给张家谋利的时候有脑子, 其余时间就是个棒槌。
三十七八岁的人了,遇到点儿事情,只会扎煞着手叫唤。
秦老夫人沉声吩咐红枣,“将人请进来。”
挪动身子下了炕, 才迈步, 便觉两腿发软, 趔趄着险些摔倒。
庄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老夫人, 您当心。”
“我没事, ”秦老夫人靠在炕边定定神,“你给我倒杯热茶。”
刚才被张夫人气得发抖, 缓一缓就好了。
杨妧见她面色惨白,低声道:“姨祖母, 要不您在屋里歇着,我出去看看?如果能应付,我就处置了, 要是不行就进来请您,您觉得可好?”顿一顿,补充道:“我年纪轻不懂事,说错了话,想必陆家人也不会太过苛责。”
秦老夫人头“嗡嗡”作响,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应酬,又听杨妧说得在理。
杨妧是晚辈,真有不妥之处,她这个做长辈的再行描补就是。
遂应声好,对庄嬷嬷道:“待会儿你在旁边照应着。”
杨妧下了炕,抻了抻衣襟,又对着靶镜将鬓边碎发抿到耳后,把头上珠钗扶正了些。
秦老夫人看着她沉着镇定的样子,点点头,侧眸瞧见旁边的张夫人,心头又是一阵厌恶。
张氏嫁到国公府二十年,可从来没有主动担过事。
就这副德行,还天天惦记着中馈。
家业交到她手里,谁能放心?
这时,院子里传来小丫鬟清脆的回禀声,“长兴侯府的客人来了。”
荔枝撩起门帘,杨妧身姿笔挺地走到厅堂。
几乎同时,红枣也将来人迎进了厅堂。
杨妧抬眸。
呵,果然没有料错,是陆知萍来了!
陆知海自诩清雅,凡是有损形象的事情一概不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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