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爬。
因为西厢房烧着炕,楚恒不必穿太多,身子更轻便些,每天来来回回从炕头爬到炕尾,忙得不亦乐乎。
小年前一天,楚昕跟周延江回府,杨妧吩咐人杀猪宰羊大吃了一顿。
楚昕只?住了两晚,又匆匆赶往怀安卫。
窦参将主动请缨去万安左卫协防,楚钊便留在宣府。
在鞭炮的喧闹声里,又一年的除夕到了。
过?完除夕就?是元煦十七年。
杨妧躺在床上,听着呼啸的北风拍打着糊窗纸,怎么也想不起前世的此时发生了什么大事。
原先那些她以为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往事在不知不觉中模糊,可?有些事情却越发清楚。
那年在瑞轩堂,楚昕跳着脚说:“我?跟你不共戴天。”
那年在霜醉院,楚昕红着脸将一只?发簪推到她面前,“你要是敢扔,我?跟你没完。”
那年在竹林里,楚昕认真地?在竹竿上做记号,“你长到这?么高?,咱们就?成?亲。”
那年在护国寺后山,楚昕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她尚能镇定?自若,楚昕已经羞得满面赧然……
想起青葱岁月里的青涩少年,黑暗里,杨妧无声地?弯起了唇角。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梦里都是甜蜜的味道和?缠绵的气息,翌日,庄嬷嬷早早将楚恒抱过?来。
楚恒穿着宝蓝色云锦棉袄,戴顶大红色缎面软帽,亮丽的颜色衬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冰雕玉琢般可?爱。
瞧见杨妧,他欢喜地?咧开嘴,露出四颗奶白奶白的小牙齿。
庄嬷嬷把着他的手,教他给杨妧拜年。杨妧用红络子绑了枚大钱,给他系在手腕上。
楚恒觉得好奇,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揪着亮闪闪的大钱想扯下来,可?他使足力气,连着拽了好几下都未能如愿。
白嫩的脸颊涨得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硬是不往下落。
杨妧于?心不忍,将络子解下来,楚恒立刻往嘴里塞,杨妧眼?疾手快,连忙夺下来,“这?个可?不能吃。”
眼?看就?要到嘴的东西没了,楚恒瘪着嘴,“哇”地?哭了。
庄嬷嬷笑道:“哥儿真是委屈了,费半天劲才到手,哥儿莫慌哭,嬷嬷给你个好玩的。”从笸箩里翻出个银铃铛,摇两下,“好不好听。”
楚恒眼?泪没干又笑了,扬着手够铃铛。
欢声笑语中,楚钊大步走进院子。
他穿甲胄,戴着盔帽,阳光照在玄色铁片上,发出清冷的光芒。
楚钊在家里从未穿过?戎装。
杨妧心头一紧,给楚恒包上大毛斗篷,抱到院子给楚钊拜年。
楚钊递给她两个封红,“一个是你的,一个给恒哥儿。瓦剌军包围了万安左卫,我?现下去军里……你们不必惊慌,若是事态紧急,正屋供桌后面有地?道通向府外,可?暂且藏身。”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完,掉头就?走。
杨妧定?定?神,将楚恒交给庄嬷嬷,唤了承影来。
自打上次楚昕带杨妧看过?府里布防,承影等?人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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