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宫里唱了一折戏。
“花老板?”李持盈抿了口茶,“花非叶?”
这一听就不是真名,该是个类似梅兰芳的艺名。没等朱颜再说话,晖哥儿在一旁坐了半天,早没了耐性:“姐姐,我想出去转转。”
他听不懂什么情啊爱啊纠葛啊家国啊,只觉得里头气闷,想出去活动活动身体。这一片都是闹市,有王府侍卫跟着不怕他吃亏,因此朱颜并不拦他,只吩咐人仔细照料,别叫哥儿磕碰着哪里。好巧不巧,一行人还没下楼,迎面便撞上了大戏院的管事。
京城贵人多,这不是他第一次招待皇亲国戚,这么慌忙紧张、脚步发软却是头一回。见了朱颜也不讲究规矩了,行过礼后便是一句:“禀殿下,外头来了好些锦衣卫。”
气氛凝滞了一瞬。长泰郡主很快恢复原样,低声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把王府的牌子挂出来。”
不管是来做什么的,先亮明身份总不是坏事,免得动起手来,吃了大亏,人家一句‘不知是郡主在此‘就把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
“叫袁虎兄弟上楼来,张寻义回府报信,崔大有、王芳把住后门,如有万一,咱们从后门走。”
说罢把晖哥儿也拽到身边。李持盈不禁脸色一白:“郡主……”
要不要这么如临大敌啊!好像锦衣卫真是来捉拿他们似的!
“有备无患么。”朱颜深吸一口气,“先帝那时他们就势力滔天了,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今日要是荣王或华仙公主在场,情况会好得多的多,他们三个小辈,年纪最大的才一十二岁,还不够人家一指头捏的,真有什么万一也就是一封请罪折的事。
“他们总不至于……”李姑娘的三观被再次刷新,“你毕竟是郡主。”
朱颜低头瞄了一眼晖哥儿,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笑说:“我是番女所出,不知多少人嫌我弄脏了皇室血脉。”
说话间整座戏楼已叫团团围住,观众们一见飞鱼服便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踩凳子的踩凳子,踢桌子的踢桌子,整个戏院乱作一团。
“砰——砰——”
场外的旗官对空连放两枪,局面才被完全控制住。李持盈看着羊群般被驱赶至一角的戏班和百姓,瞬间理解了李沅口中的孤掌难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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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万众欢呼,鲜花着锦,官家人一来,马上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长泰郡主。”很快大管事点头哈腰地领着一人上楼来,看服制像是个百户,精瘦高挑,眉目如钩,三十左右年纪,额上勒一条黑色网巾,腰间挎着把装饰用的绣春刀,大摇大摆、大开大合地走至近前。
“北镇抚司百户杨小岳,不知郡主在此,多有得罪。”
李持盈诧异不已,面见郡主,连个帽子都不戴?这帮人到底嚣张到了什么地步?
朱颜端坐上首,身后站着李持盈,手边牵着晖哥儿,闻言淡笑道:“哪里,是我们这趟出门不巧,耽误大人们办案了。”
杨小岳的眼神刮过她的脸,又转向她身后略显眼生的小姑娘,最后从晖哥儿身上一点而过:“事关京城安危,还请郡主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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