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举动还是有用的，至少何禅开始畏惧、神色开始恍惚，精神出现崩溃的征兆。
这样醒后，他应该会选择逃跑吧。
六子低下头，心口仿佛被插了一把刀，随时都能划下将其分成两半。
直到属于何禅那双温暖的手，再次捧起了他的脸，迫使自己抬头与他对视。
之后和他的对话，让六子真的觉得，自己几十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六子眼眶微热，连忙抬头，免得在他面前出糗。
“哪变天的？我怎么看不到？”何禅嘟囔着，挤着眼往头顶看。
然而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哎呀，你结界还没撤，难怪什么都看不见。”何禅回神，抱怨说道。随后想到六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暂时不能见人，又说：“算了算了，变就变吧，反正在家，管它怎么变。”
无疑，何禅误以为六子口中的变天是刮风下雨打雷等自然天气变化。
“那个，你还能不能变回去啊？”何禅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嘴上不注意，刺激到他，接着补充，“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个形象，不好见人。”
何禅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委婉，不伤人。
在他看来，管他什么邪神不邪神，只要理智在，能沟通，其他的，那都不是事儿！
何况，他的任务完成了。这说明六子情绪已经稳定了，脱离了危险的范畴。
此外系统还额外给他减了三亿作恶值。
只需要再减掉两亿，他将是自己第二个完成目标任务的徒弟。
所以对六子，何禅现在是一百个放心。
尽管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渗人，得亏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
“暂时不能。”在能量潮汐的冲击下，只有原身，才能更大程度上接受世界的馈赠。
“你若是害怕。”六子说着，取出一根灰蓝色洗的发白、仿佛从哪件衣服上撕下来的破旧布条，“我替你蒙上眼睛。”
“……这个，不用…好吧，请务必给我系上。”何禅尴尬又心虚，把脑袋往他面前一杵。
为了自己的精神不受污染，还是蒙上吧。
何禅熟练地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六子见此，内心愉悦无比，连带着身上那些代表异常的眼睛，也开始慢慢闭合。
在他为何禅蒙上眼睛后，全身上下更是只剩下眼眶里那对灰白色的眼睛还在睁着，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诡异，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只要身后的黑色虚影一收，差不多就和正常人一样。
何禅不知道六子已经没那么恐怖了，六子也不会主动告诉他，毕竟他更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
六子摸着何禅被蒙上布条的眼睛，语气中满是怀念道：“我还记得，若光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就是教我这样蒙住了眼睛，走到前面。”
“那时我还以为若光在和我玩，我可开心了。”
“没想到一别，就是这么多年。”
“这个布条，是当时从我身上那件破衣服上撕下来的，我一直保存着。而它也是你存在的证据，我真的一直在等你。”六子伸手揽住何禅的肩膀，努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何禅犹豫两秒，终究还是抬起了手，抱了回去。
说实话，看到六子经历的那些，他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太惨了。
比他一直躺在病床上渡日子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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