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沉默被打破，剩余的同学们也跟着惊呼起来。
方先安眼中全是愤怒，咬牙切齿道：“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
“如果伤害到你，我可以道歉。”江拓深吸一口气，没有反抗。
“我以为我是你在学校最好的朋友，不去考试？这么严重的事你都不愿意提前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你还有那么疯狂的一面，平时对我装得挺累吧。”方先安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丢脸，江拓其实对他和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我不是有意的，抱歉。”江拓知道自己大概伤了方先安的心，对方平日是真心待他。
方先安沉默片刻，最终愤愤松开手，帮江拓拾起了地上的书本。
“算了，我原谅你，以后还是兄弟。”
江拓拉开背包，接过方先安手中的书放了进去，犹豫道：“谢谢，我之后会跟你常联系的。”
“你要去哪？”方先安听出来不对劲。
“我要转学了。”
“转学？为什么？”方先安惊讶道，随后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悄悄问道：“你和乔绎在礼堂被发现那件事，难道是真的？”
江拓吃惊地猛抬起头，盯着方先安的眼睛，道：“你说什么？”
方先安怒气一消，又成了平时的没头脑，战战兢兢解释道：“啊？主要你们不在学校的这几天，全校都传疯了，说你和乔绎在、在礼堂谈恋爱......”方先安还是没说出接吻那两个字，他一个大直男有些说不出口。
江拓把自己的指甲使劲嵌进了指头里。当时不是没有学生看到吗？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传出来？
他究竟都对乔绎做了些什么啊......
乔绎比自己提前复课两天，江拓不敢想象，他不在的这两天里，对方都经历了些什么。他本来还想临走前在去看乔绎一眼，可现在，他连这个勇气都没有了。
江拓泄了气一般蹲在了地上，用手臂挡住了眼睛。他可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自己闯下的祸留下一堆烂摊子，现在他却要拍拍屁股走了，把被他牵扯进风暴的乔绎留在原地。
乔绎大概，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收拾完东西，已经天黑了，方先安跟在江拓身后帮忙拿了几本书。路过高一（一）班的时候，班上只剩下零星一两个同学还在打扫卫生。
江拓还是没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乔绎的位置上摆放着熟悉的水杯和笔筒，人早已离开。
他停下脚步，对方先安说了声等一等，随后脱下自己的校服，在剩下两位同学惊慌的眼神中把校服叠整齐放进了乔绎的桌斗里。
露在上方的袖子处，是一大块被明显洇湿了的痕迹。
——
草草吃过晚饭后，江拓思索良久，还是开了口：“爸，妈，能不能也帮乔绎办转学。他现在在学校的处境，都是因为我，我不能让他还继续呆在这里。”
江贤面容冷淡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道：“这件事用不着你来管，你最好先反省一下明天到了新学校该怎么表现。”
“爸，妈，我求你们了。”江拓哀求着，他现在才开始体会到，乔绎为什么说他幼稚。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拥有，什么都还做不到，却偏偏妄想着得到。以至于在失去以后，还要卑微乞求父母的庇护。
辛云看着这一幕，痛心又深感恨铁不成钢，这个乔绎到底给江拓灌了什么迷魂药，才让他的儿子宁愿抛弃脸面也时刻念着。
“回你的屋子里去！这次我可以答应，但我如果再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就再也别想我应允你任何要求。”
手机还被没收着，回到卧室，江拓在这几天里第一次用电脑登录了微信。
登录成功的瞬间，噼里啪啦的消息提示音一连串地响。只有乔绎的对话栏还停留在他弃考的前一天晚上，最后一条信息是乔绎发给他的晚安。
江拓犹豫再三，还是不敢给对方发消息，他害怕看见那个红色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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