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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说：“得大半天呢，你别这么折腾了，肯定没事，放心。”许晋华才坐下来，勉强刷了刷手机，但是心里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

他觉得过了好久，看看时间，才一个多小时。突然手术室有个医生走出来，扬声喊道：“许佩青的家属在吗？”许晋华站起来说：“我是。”他叔叔也迎了上去。医生说：“现在有个情况，和你们家属说下，术前拍的CT显示是三期，我们刚才手术台上打开后，发现情况比片子拍的要严重，肠子里也有扩散。所以需要家属重新签字确认是否割掉。”

许晋华只觉得心脏仿佛都漏跳了几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听到叔叔在旁边追问情况，医生又重新解释了一番，他听着半懂不懂，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情况不好？”医生点点头：“比我们术前预计的情况要差，扩散范围更广，手术时间要延长。你们家属快点决定是否切除。”许晋华咬咬牙说：“切除，我来签字，医生，麻烦你们一定要切除干净点，拜托了。”医生点点头：“我们会尽力。”

签完字后，医生进去了，许晋华坐下后，才觉得自己手还在微微发抖，他想着医生刚才说的话，觉得一阵绝望，叔叔在旁边也惨白着脸，问道：“小华，刚才医生说的，是不是佩青的情况不好？这可怎么办啊，先前不是说化疗效果挺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许晋华还没有说话，突然旁边吵闹起来，然后一个女人大声哭起来，他闻声看去，却看到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哭着从椅子上滑到地上，旁边的亲友把她扶起来安慰着，说着说着忍不住一起哭了起来，那一群七八个人都哭成一团。他们听了下，原来是这家的人也是今天上午的手术，医生打开后发现扩散得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又缝合了，说是估计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许晋华看着那个女人滚在地上，旁若无人的哭喊着，他觉得全身发冷，他自姑姑生病后第一次直面了在生老病死面前，人的无能为力和绝望。

是那种就算你痛到在地上打滚、想把自己撕碎，也无力改变结果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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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也沉默了，两个人在令人窒息的气压中度过了接下来的手术时间。等手术结束的时候，主刀医生来和他们说手术情况的时候，许晋华已经能够平静的听医生的交代了。

医生说了不少，大概意思是，手术过程中发现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腹腔，手术已经尽量清除了，并做了淋巴清扫，但是扩散程度不大乐观。术后继续上化疗，看看情况如何。家属也要有心理准备。

许晋华静静地听完了，然后问：“医生，请问我姑姑大概还能有多久时间？”

医生想了想说：“这个不好说，虽然不大乐观，但是看化疗效果。我手里也有类似的病人，对化疗特别敏感，治疗效果挺好的，现在都两年年多了。而且生活质量还不错。”

许晋华点点头：“谢谢医生，以后要请你多费心了。如果我姑姑问起，请问你能不能只说手术挺成功的，清理得很干净，不用告诉她其他的，我怕病人受不了。”

医生点点头：“放心，家属的顾虑很正常，我们会注意的。”许晋华又郑重的道谢，然后出了医生办公室。

到了病房，姑姑已经推出来了，麻醉还没有过。他大概和叔叔说了下情况，叔叔愁眉苦脸的叹着气。许晋华沉声说：“叔叔，姑姑醒来后，咱们只说手术很成功，其他的不用说，让姑姑安心做后续的治疗。“

叔叔点点头：“我知道，肯定的，得让佩青有信心。我听他们说了，这个病，病人的信心和意志力特别重要，我看挺多人说有的医生说只有半年，结果还活了很多年呢，不要紧，小妹肯定会好的。”

全麻手术回病房后，带着监护仪。医生和护士都千叮万嘱，至少两个小时内，要守在患者旁边，不能让她睡觉，说话聊天都行，以免发生呼吸遗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