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更大,是刑枢直接以内力震出来的。
“你闭嘴!”冷尧急道。
“怎么,这里还是你家的仙峰了?你还管我闭不闭嘴?你怎么这么厉害呢?还说需要我的帮助,还说什么都答应我,呵呵,冷尧,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刑枢微微垂眼,瞄了一眼掌心写好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这才继续道:“你当我还是过去那个傻乎乎的我吗?不!那个我早就死了!那个刑枢早就死了!”
刑枢深吸一口气,努力酝酿自己的感情:“我于战火中浴血归来,我早已不复当初!”
刑枢狠掐一把大腿,勉强挤出眼泪,非常珍惜地让它在眼眶里晃着,生怕它流完这波就没了,声音则尽量哽咽道:“当初我是那么的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愿意为你承担骂名,愿意为你背负盗窃之罪,可是你呢?我为了你受了惩戒,而你当初可曾有半点感激我,怜惜我?”
刑枢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地微笑,似乎在嘲讽着冷尧,又似乎在嘲讽着自己:“你非但没有怜惜我,还说我是惺惺作态,多管闲事……”
冷尧从未见到刑枢这般痛苦隐忍含泪欲滴地模样,一时间愣住,甚至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说什么,只被刑枢的话语带回到了过去。
“你可知那时我的心情吗?”刑枢泛着水光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冷尧的眼睛。
冷尧浑身巨震,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你和朱玄子去禁地偷到仙草,你和朱玄子闯下的烂摊子,我用半条命来帮你们背锅了,过后我想训斥朱玄子,让他以后不要这么莽撞,请问有什么错吗?请问我还骂错了吗?”刑枢愤然道:“而你,不分青红皂白,只看见我对他凶了,就责骂我,侮辱我,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我,冷尧,我就想问问你,你有良心吗?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还自诩仙门名士,却连恩将仇报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冷尧呐呐道:“不是的……”
“不是?那么我请问,是谁,在我因背负你们的罪名,受惩戒重伤期间,来到我的房间,打翻我的救命汤药,拖着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地摔在地上,恶声恶气地打骂,说朱玄子是天上的月光,而我是沟渠里的烂泥,给他提鞋都不配,说我替你们背锅是多管闲事,别妄想着挟恩求报?”
“没有!”冷尧拔高了声音,仿佛希望能通过掩下刑枢的声音,来掩盖过去说过的话似的:“刑枢,你记错了,我从未这样说过你,你忘了吗?我当初还给你敷药疗伤,我当初也……”
“难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刑枢眼眶里的晶莹继续打着转,他道:“我做你的替罪羊,保住了你和朱玄子的名声,把我自己搞得声名狼藉,还落得满身伤痕,你帮我疗伤,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可是你呢?”
刑枢嗤道:“你把你应该做的事,当做了对我的施舍,你高高在上,你勉为其难,你心怀怜悯,你纡尊降贵,你给我疗伤,却像是受尽了莫大的侮辱,仿佛在忍辱负重,你恐怕都不知道,你当时对我的态度,是多么的轻蔑鄙夷,说话的语气,是多么的颐指气使!”
声声悲恸,字字泣血,说得冷尧浑身僵硬,哑口无言。
旧账翻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因为原主从来没和冷尧翻过,所以冷尧根本就不记得,现在刑枢亲自来翻,自然翻出了那些陈年堆积的旧事。
“你摔碎了我父亲最珍爱的红玉,我帮你替的罪。”
“你拿走了灵奇的一样宝器来修行,我帮你替的罪。”
“你弄坏了大哥的随身守护符,我帮你替的罪……”
……
刑枢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偶尔看一下手里的小抄,演得声情并茂。他看着冷尧,苦笑道:“这么多年来,我帮你提替罪了多少次,我拿一颗真心待你,而你,却对我做了什么呢?”
“你对我,是如此的鄙夷和不屑,过去也是,现在也是,你看看你求人的态度,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了,你已经有了你的道侣,你和我已经毫无关系了,我没义务,也没必要帮助你,更不屑于从你这副假仁假义的臭皮囊里面得到什么,我一点也不稀罕!”刑枢狠狠地一甩袖子,往山上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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