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燥,竟是拿起旁侧凉透了的酒茶又饮了一杯,而后脸红得更是不像话,舌头含含糊糊的。
“我…?”
男人突而脸色一僵,支吾半晌不语。
“你叫…叫什么啊…”
哪知酒醉上头的雩岑突而扑上,满脸通红地歪歪倒倒,竟稳准狠挠住了他的痒穴。
猝不及防之下,璟书却也被闹到满脸涨红,半盏茶不到竟是敏感地笑过了劲,好不容易才将小姑娘作乱的双手束缚好,愤愤打上几下,才拭去眼角笑透的泪花。
“好好好…我说……”
见松手之后满身醉意雩岑依旧不死心地来哈他痒,男人一个闪躲,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那时我本无名字,外头他人要称,便也都是阿贺,阿贺地叫,随了阿婆的名头,阿婆叫我…阿婆叫我小宝……”
“小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人嘲笑的笑声足以令整艘船的船工都失去听觉。
“贺小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莫笑了!!!闭嘴!!!”璟书气急败坏,又羞又愤地去捂雩岑的嘴,好不容易将小姑娘捂得禁了声,才发现自己羞恼之下险些把雩岑堵得缺氧厥了过去,赶忙松了手。
“你…咳咳咳咳……”
雩岑咳得天昏地暗,指着璟书控告道:“谋…谋杀啊…咳咳咳……”
“你既如此…如此觉得好笑,不若你来给我取一个!”
男人耳根红红,插胸生闷气的样子倒颇有几分意外的少年气。
“起名啊…”雩岑却是挠了挠头,半晌之后干脆脸蛋红红的一下子仰倒躺在地上,嘀咕道:“我…我想想……”
………
半晌无言。
转过头去却见躺在地上某道身影思着思着,竟是微微张着嘴显然已是睡了过去。
“真是…”
要睡也不选个合适的地方。
初秋的气候虽还尚可,晚间却是已经有些偏凉,睡在地上第二天醒来头疼脑热也未可知。
长臂一揽,将地上的横抱而起,然却在准备向床上行去的一刻,小姑娘却是一动,长长打了个酒嗝微微转醒。
“欸…欸……”雩岑掰着璟书的脸越凑越紧,男人心猛然怦怦加速,然尚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小姑娘却眯着眼放开了手,“颦…颦瑶……”
“你要…你要带我飞哪去……”
看来真的是醉得狠了。
璟书轻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恶意地回应某个醉鬼:
“自是要把你丢到垃圾堆里去。”
“不…不丢…不行……”小姑娘却突而在他怀内挣扎起来,小脸变得皱巴巴地,衣领都有些散了,隐约可见从肩头上蜿蜒没入后背的红痕。
那是一道贯穿整个后背的疤。
在夏末时,两人身上的结痂便已好了大半,零随自是神身,就算是脸上的爪伤,也早已恢复得一点都看不出来,也兴是她修为低微或是伤口太大,还是上药不及的缘故,虽说没留下什么狰狞的痕迹,可那道不同于其他皮肤的质感,颇为粗糙泛红的伤口,却如此留了下来。
犹记雩岑前些时日还曾偷偷问过他,这疤痕上要纹些什么才好,小姑娘预想大概是要纹些满丛的花,可惜团花太俗,便迟迟自己拿不下主意来。
小丫头总是爱美的。
可惜她不会知道,那道疤其实更成为了一个枷锁,一条锁在心上的锁链,即使她之后容颜不复,或是那人不会再爱她的时候,依旧会成为她最后的保障。
他也是男人。
璟书眉头轻蹙地望着那道红痕,长叹一口气。
他何曾希望她将来如此。
人生何其短暂,可就是因为如此,他却能够以人族的身份,许给她一辈子。
她若不愿,她便永远是妹妹;她若情愿,他可携手照料她直至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他的妹妹,他可以随时带她远走高飞,远离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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