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疯狗般到处咬人,恐水、怕风,也极为怕光怕吵闹,而被咬之人潜伏期大概在三日到一月不定,目前还未发现更长时日的病患——”
燕骁咽了咽口水顿了顿,神情颇有些落寞,“星帏疫病虽不像北尹那般难以排查,患病之人也大都来源于发病者的攻击啃咬,但目前在下所得到的消息,却是北尹疫症轻病者大都可以自愈,重疾者也并非不可施药,然目前所星帏感染者…无一存活。”
“即使关内将这些病患统一收关,却依旧掩不住人心惶惶,甚至于好多迫于民意当场活活打死亦而有之,目前虽暂且控制…关内也已有数千之人,且许多被攻击者暗自隐藏,反而游转逃窜,一旦发病,便又猝不及防感染了数十人。”
数千人,在地广人稀的星帏之地,显然不是什么小数目,甚至于如此繁华的临峣,常而来往的,也不过千人出头。
“在下知晓你们要往不周去,进入上界仙集举令在下也可以给,只是这路远窈窕,若是碰上一二——”
“那便杀了。”
步至洞门,零随不回头地嗤笑一声:“他人之命,与我何干,将军这忧国忧民之心,何又为肉食者忧。”
“不值。”
“方且不过一月,这亲手杀人的——”
“恐怕便是将军你了。”
“不若先在这练练手,以免将来剑都持不稳,惹人笑柄。”
燕骁虽为将,却在这太平之世中,不过是领军训兵之责,如此年岁,又何曾染过什么血腥?
零随不予置否。
在他的眼里,燕骁此等,不过是个挂名的发面馒头,为此多费口舌的他如今也犯了蠢了。
零随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会回来的!”
浅浅勾起一抹笑,抛却身后细得几乎听不见的洞穴回音,当着执勤的两个士兵的面,男人将踮着脚被拦在树林外、不断张望的小身影信手抱入了怀中。
面对自家夫人咕噜噜的大眼睛,男人也只不过温笑着回应之:
“无事。”
继而便将雩岑束缚半抗在肩头,直接打包而回,在小姑娘的不断挣扎下信步走出了密林。
琥珀色的长眸望着远处微眯——
余晖正温,又是最为平凡的一日。
………
雩岑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下午之事,似还历历在目,虽说看不见那个孩子的眼睛,不知为何,她却从其中彻骨地感受到了那种悲怆和绝望。
即使零随已然告诉她那个孩子的大脑早已被破坏,没有了自主意识也不会思考,她却依旧强烈地,忘不了那股直冲心扉的情绪。
神与人在某种层面上的却可以共通,但到底还是两个种族。
一如人会为了蚂蚁的不治之症与无差别攻击感到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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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多半是隔岸观火之态。
人族的疫病不会传到她与零随身上,所以就算他们即刻启程,运气不好半路上偶遇被攻击了也无所谓——
这与他们本质上没有利害关系。
或许是因为在人族中待得太久了,也或许此间的安逸早已麻痹了她的神经…
雩岑突而觉得自己有种多愁善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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