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长风大桥好像也是多年前他出资建设的项目,被大肆报道过。
暴雨期间大桥坍塌的新闻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与恐慌。因为事故发生时天色已黑,加上水势凶猛,落水者无一幸存,甚至有遗体顺着河水冲到入海口后才被打捞上来。
随着元旦后雨势转小,这件事也逐渐淡出了视野。
我把文件关上又重新打开浏览器搜索海城长风大桥垮塌事故。
“暴雨导致的洪水来临时,河面漂浮着很多上游下泄的树木。由于树木阻塞桥孔下泄水面,导致洪水对桥冲击增大,瞬间垮塌。”
不同于灾情期间长达数日的报道,如今只剩下零星几条相同模板的新闻,寥寥数语把大桥垮塌的原因归结为天灾,甚至未提及到对受害者的后续赔偿等问题。
这分明不是天灾。
长风大桥垮塌的原因和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全部明明白白地铺陈在眼前两份文件中。
明明正值盛夏,我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双脚踏进结满碎冰的湖面,紧接着整个身子都直直地坠下去,耳边一阵冰面破裂的声音,细细地蔓延开再咔嚓一声断裂。
脑子又开始混乱起来。
江怀生前些天在家办公时电脑突然黑屏,他着急处理文件确实下楼到书房用了电脑,是他删掉文件之后忘记清空回收站了吗?
可是江怀生是这样疏忽的人吗?
还是……江沨?
他看的那本法律条文是偶然翻到了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还是他当时已经对大桥垮塌和江怀生起了疑心,所以偷来了江怀生这份文件?
那根逐渐清晰的细线好像又缠绕成一团把我一圈圈裹住,湖水咕噜咕噜地漫过头顶,透不过气来。
“嗡……”
手机突然震动,我一惊,条件反射地迅速关上显示器开关才回过神来,是江沨回复的短信。
“哥,三点二十了。”
“马上回去。”他说。
只四个字让我自心底涌起一股熨帖的平静,他总是有这种奇妙的能力。
重新打开显示器,把这份文件重命名成一串乱码,藏在C盘犄角旮旯的一堆系统文件夹里,然后清空回收站又关上电脑。
我长长舒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时才感觉到背后溢了一层冷汗,凉凉的激起一个寒颤。
一抬头,阳光仍毫不吝啬地透过落地窗铺满目光所及地每一寸地方。
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实属难得。
我放任那些杂乱的思绪继续在脑子里纠缠,起身走出大门到院子外等江沨回来。
无论如何,我暗暗地想,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这件事和江沨有任何的牵扯。
如果是江怀生的疏忽,那我只要把这份文件拿去举报,他一定会身败名裂。
所有人都会知道海城人人赞颂的大善人江怀生是多么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从被他带来海城起,或者说更早一些,从我知道他骗了我妈起,我就想过无数种报复他的方法。那些念头盘根交错,汲取着我对他的恨意茁茁生长。
时机未到,我总这么对自己说。
却不曾想有朝一日江怀生竟然拱手递给我一把上好膛的枪,我没理由不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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